哪怕是这吊诡的命运。
我现在想来,大概真的是力有尽头,我追逐了一辈子,得到的不过是些带不走的玩意儿。京窈含着笑,双眸却不见光亮,她似遗憾,又似怨恨,最后也只能默然叹息。
熊姨,外面雪下得大了,我不想再走了,我想留在这里,留在你和望月的身边。
熊姨用尽力气般点了点头。
***
熊姨躺在病床上,望月乖巧地守在她身边,尽管此刻她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熊姨此刻念着的也只有望月和京窈。可京窈失了踪,望月这般小,如何叫她能放心地走呢?
徐云深站在望月身后,低声道:熊姨,我会照顾好望月,也会把窈窈找回来。
熊姨含着泪,感激地看着他。
徐云深的心底反复煎熬着,歉疚道:成老伯那件事,是我对不起您。
熊姨摇摇头,她想过很多,却也不过是和那人缘分不够罢了,怨不得任何人。
她看向望月,小家伙不懂生老病死,一如既往地对着老人家笑。
熊姨也竭力扯出一个笑,最后对徐云深做了口型:请转告小姐,不要伤心,等到春和景明,我们就会再相见了。
徐云深郑重地应允了她。
熊姨缓缓地闭上眼睛,视线最后都没有离开望月的小脸。
消毒水和死亡的气味混在一起,弥漫到跟前来了,往生的意义或许在于还能自欺欺人地期待着下一次的相逢。
如英。
听,恍然中,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
这是你儿子?京窈不可置信地看着徐云深温柔地抚摸着小家伙的头发,仿佛是见了鬼。
这人有儿子了?
居然还这么有耐心?
和谁生的啊?
京窈突然觉得自己的头上多了一顶绿帽子,脑海里闪过八年后的自己说永远不会原谅他不会指这个吧?
徐云深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歪七扭八的事,只好无奈地笑了笑,对望月说:望月,现在游戏结束了,妈妈主动来找你了,你不是很想妈妈吗?你可以去拥抱她了。
妈、妈?
京窈的脑子宕了机,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家伙破涕为笑,扑进她的怀里,京窈下意识稳稳地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