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视线死角出手就算阴招?你是在打自己巴掌?」原为异天门的病患一指比向左胸,他气愤指着枪疤:「那这一技你要怎么解释?这弹可是你打的,你从斜上方屋顶开枪,这枪差点害我归西!」
「你胡说!那枪才不是什么斜上方!我是从你正上方开枪打你!那样算正面!是光明正大!不算偷袭!」
「光明你个狗屎!仰角上去就是斜上方!上面就是上面!上面跟正面完全不一样!你是不识字还是根本没念过书!上面跟正面有很大的差距!少在那强词夺理!」
「讲得好像你就识字!我看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妈的都你在讲!我他妈当然识字!」前异天门病患指着木桌上的四字:「平心静气!平心静气!看到没?听见没?我他妈看得懂字,操!」
「那又怎样?看得懂会唸又怎样?你读出来也没领悟平心静气的意思!桌子都告诉你要平心静气了!你还这样大吼大叫跟发情的狒狒没两样!」前边境会病患指着人大骂。
「阿你这发春的公狗现在这样就不是大呼小叫?刮别人鬍子前先把自己鬍子刮乾净!我干你娘!」
两人吵得脸红脖子粗,看得旁人捧腹大笑。
眼看两人就要越过木桌开扁,作为裁判的尊善自然捧起手粉,从中将他俩分开。
尊善像在安抚两个披着大人皮的小孩:「好了好了,吵架就是老规距,过掌决胜负,切记是和平切磋武艺,不准发动病症,不准闪躲,不准挥拳,只能挥掌,明白就沾手粉吧。」
「安啦寺主!对付这种弱鸡,用不着施展病症!闪招什么都是多馀!」
「还在说梦话啊?你发动病症也打不赢我啊!废渣!」
两名病患沾上手粉,将惯用手染白,白尘于蓄势待发的战意中飘扬。
确认双方各就各位,作为裁判的尊善便拿出硬币,他将硬币放在拇指指甲上,轻轻上弹,拋向空中。
歷经命运的翻转,硬币落下,决定了过掌先攻顺序,由前异天门的患者先行出掌,战争号角正式打响。
从旁看去,两名病患均拥有健壮的体魄,单看体格很难论输赢。
观战的朱瑯一边思考,一边看先攻者朝对手脸上挥出响掌,「啪!」一声白屑纷飞,一掌就将对手的脸颊挥红。
被甩巴掌的病患丝毫没退缩,很快就用更重的巴掌给予回击,光看就疼,看得围观群眾皱眉闭眼。
超常症患者多半比常人更耐打,相对的,个体力量也比常人强上许多,哪怕不是力量型病患,稍微施点力,任一超常症患者都能轻松把常人打到骨折。
满载怨气的双方相互掌摑,刚开始,一来一往近乎没有任何间断,每掌都是往死里挥,恨不得把对方脑袋整颗呼下来,可大概到了第十五掌后,两人的速度明显放慢,力道也远不及初始。
双方容貌变形,他们单边肿成猪头,鼻下嘴角全全渗血,站姿也从昂首直挺蜷为晕眩的弯。
看就知道,两人都挨掌挨到脑袋掉线,脑袋关机自然就没法正常吵架,毕竟骂人也得动脑。
「呵??呵呵!想不到异天门的傢伙这么耐打,你一定用了什么手段,像是??在鞋底上抹胶水之类的,这样就不会昏昏倒下去,嘿嘿!被我说中了吧?」前边境会患者指着对手发笑,他身躯摇晃不稳,醉汉上身。
「哈??哈哈!笑屁啊?明明就输了还硬是站着?也不看看脸上停了一隻蟑螂?」前异天门患者甚至看见幻影,他指向不远处老婆婆正端来的竹篓盘:「看见没?我已经赢了,观眾都捧鲜花来了,输了就赶紧下去,不要输不起??」
「什么鲜花?我看是你產生幻觉,那竹篓盘里放的分明就是巧克力,是巧克力啦嘿嘿嘿!」
朱瑯顺势看向竹篓盘,里头放的明明就是糯米饼,才不是什么鲜花巧克力。
嗯,看来两个人都脑震盪,估计离躺平看星星也没多远了。
眼看目的已经达成,原本气冲冲的两人被迫冷静下来,尊善好意释出台阶:「两位还要继续?差不多要吃午饭了,伙房的成员也需要帮忙,不如饭后再说?」
「也、也好!吃饱才有力气拼输赢??」一名病患彷彿看见曙光,他半脸瘀肿,咬字不清。
「同意,我们吃饱再继续,你可别落跑啊,嘿嘿嘿??」另一名病患翻着白眼傻笑,看似魂体剥离。
「那就吃点东西再上工吧。」尊善笑笑,他伸手示意,请老婆婆将糯米饼端给两位。
老婆婆缓慢走到两名世仇中间,分别将糯米饼置于两人肿胀的掌心:「吃完和气饼,恩恩怨怨就散去。」
两人的手掌都因疼痛而颤抖,轻放上去的和气饼,盖过了他们满是伤痕的掌心。
「动一动确实也饿了,来点巧克力正好。」病患一号连自己手里的是啥都看不清,只管将东西塞入嘴中胡乱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