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杏林成为行在所,已经一月有余。
&esp;&esp;远在中都的储君得官家默许,临朝兼任京尹,并处置失地将领姜蒙。一时为人瞩目。
&esp;&esp;先是,姜蒙二弟姜绰自请脱籍待罪,被储君驳回,仅斥做率更令,依旧在东宫安居。朝中官有微词,却不敢发,是这位斯文的国公府二官人与储君情喻雷陈,实在难以撼动。
&esp;&esp;如今败将押解进中都了,上书如雪。
&esp;&esp;才满十六岁的太子赵深,性格如名,深而有法,除了与年龄相仿的鹿邑郡王交恶外,对待其余宗室朝官,都能以恩威疏缓上下,不因公私事与人睚眦。
&esp;&esp;可这次,他却动怒了,先拂开雪片似的谏院上书,又在议事堂厉声斥责群官,最后以强硬的口气,定下姜蒙的罪:败军失地,皆是力竭而后退,无可奈何,故贬蒙为甑州宓城阍吏,即日启程,不得延误。
&esp;&esp;台谏官大荒唐。一部分人星夜发书杏林,盼望官家阻止。可信使未过几座京县,便被拦下。带人截信的年轻官员束发高额,浑然如玉,毫不避讳地将奏请立斩姜蒙的上书带了回去。
&esp;&esp;另一部分人吃惊之余,终于是等来了时机,便联合朝中重员再参,这回矛头对准了截信的姜绰。
&esp;&esp;太子率更,执掌漏刻而已。姜二官人位不及师相,未免嚣张跋扈,竟以储君喜爱谋私,蔽上视听,包庇军犯,其罪也大。应先斩姜蒙,再判姜绰……
&esp;&esp;重员老练,不向杏林发书,转而朝北。于是奏议的文章从京北各道路军处发回,一字千钧。
&esp;&esp;年轻的储君被压得喘不过气,不得不唤姜绰近前:“招楚,如今京北亟需用将,我并不知官家对庄毅大王是迎是拒。可做文章的人尽是皇叔旧识,你看,这关头,我能保得住你,却难保锦襜。”
&esp;&esp;素有桐叶槐花美名的国公子,面如死灰,咬紧了后槽牙:“那么,便让家兄做三天阍吏再斩,以免后人提及,辱没姜氏门,捡去他发间埋的樱桃花:“教你说的话,可对官家说了?”
&esp;&esp;“说了,”含章嘴含黄熟,唇齿带香,“舞人姐姐跳完三曲,我也说了三遍,杏林钱塘娘子,舞起若潮起,浪涌迭沓,官家六年前观而赞叹,六年后或许——”
&esp;&esp;“那么官家如何说呢?”沉融打断了他。
&esp;&esp;含章眉目有水,很是忸怩:“官家饮酒微笑,似乎不记得钱塘娘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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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官家化用范蠡事,吓唬一下沉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