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她在这头心脏砰砰地,
那边妈妈在除颤仪下,心率停歇知一条直线。
闻言温沪远二次沉默。
她的情绪无比稳当,稳到他没得露尾巴,露分毫表面痛心实则窃喜的痕迹。
不论二人今后以什么角色牵连下去,她回来了,于他而言总归不蚀本。生意人掂斤播两太久,连亲情都是能掰碎开来,一块钱两块钱计算的。
饶是如此,温沪远也意外女儿归来后,浑然不同往日的寡淡感。
意外到他临去前,三步一回头时,心底还空落落地。
那个瘦怯身影只是无悲无喜地站在那里,被茶色灯光投去墙上,始终漠然状。仿佛失却了情绪化的能力,再不骄纵取闹,也再不给他一次扮演慈父的机会。
他在生意校场上浸淫那么多年,人心笼络各种计算,在儿女天伦上,也好像注定递白卷。
周二上午,系统重新录库温童的资料。
一切照旧,仍是销售二部内勤,直属于孙泠。即便手脚要吃紧些,但人情上该花的钱不能省,她复位后请办公室同僚喝咖啡。人手一杯,一视同仁。
温童在欢迎仪式前三度深鞠躬,拜托大家,多多照拂多多提点她。
之后在打印机边上等出纸的时候,梁先洲终于和她说上话,“突然回来,有失远迎。还没给你正式接风过。”
又说,她看上去同之前不太一样。
温童好奇,“哪里不一样?”
“以前穿套装有种故意的老知,现在少了些违和感。”
“那当然。以前穿新衣服连价牌都不敢剪,贴身捂着,生怕哪天梦醒了,有人要完璧收回。”
温童自嘲地笑。梁先洲看在眼里,靠打印机贴站着,认真应答,“所以,现在相信这不是梦?”
“不,它还是梦。只是我醒过一回,发现没什么可失去的。”
梁先洲听去,自觉地保持缄默。
正巧墨粉盒空了,只印一半的a3纸噎在出口。温童弯腰低头,幅度带下齐肩发,三下五除二地换墨盒、纸张,打印机即刻恢复运作。
等重新出纸的功夫,她看了看别人零散在上头的图纸文件,左右无聊,干脆把所有单面废纸拣出来,留着涂鸦或草稿用。
公司不作兴铺张,但也没有文件一概双面打印的硬性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