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个婚前不安的。
核桃的婚期是腊月,等到他们回京,核桃就要从府里退出去,回家待嫁。
虽说主仆缘分只有两年半,可真要说起来核桃行事比小椿还周全些。
因为她是包衣出身,从小宫女熬起来的,行事更符合皇家规矩。
舒舒叹了口气。
还真舍不得核桃外嫁。
核桃说是想要回府当差,可高斌要是谋地方官,那核桃肯定要跟去的。
她就看着核桃道:“高衍中大人是个厚道性子,高太太也是明白人,这往后的日子不会差,不要担心。”
高家家风好,小两口次子次媳,又是要分出去单过的,往后日子好经营。
核桃揉着帕子,低声道:“奴才有一个小盘算,想要问问福晋……”
舒舒看着她道:“说吧,是不放心娘家?”
核桃是长女,阿玛又是脑子不好的,额涅出身也微寒,怯懦立不起来。
下头一个弟弟,看着没有什么毛病,可脑子也有些不机灵。
之前她虽在宫里、府里当差,可也算顶门立户之人。
核桃点点头,道:“奴才早年分到二所之前,每年的银子都给家里;到了二所以后,银子多了,就给家里一半,身边留了一半,这三年下来各种赏赐、还有跑腿时的荷包,总共存了一百八十两银子,我额涅的意思,是想让我将银子留家里,给我弟弟娶亲使,我叔叔、婶婶不让,说高家如今是五品门第,还得了左领,嫁妆银子少了,往后寒碜,日子过的不痛快,我弟弟娶亲银子,二叔那边预备下了……”
“因为我婶子是高斌的姑姑,奴才额涅私下里就说她存了私心,可是奴才晓得不是这样的,可我额涅还整日里在我兄弟跟前说三道四,只说二叔的缺是沾了奴才的光,给奴才置办嫁妆也是二叔应当的……”
舒舒听了,不由皱眉。
核桃的叔叔原本是内造办的笔帖式,后来被九阿哥升到营造司做主事了。
这确实沾了核桃的光,要不然谁晓得他是哪个。
不过九阿哥也不是用人唯亲,也是对方资历到了,才升补上去。
她见过核桃额涅,之前看着是个老实妇人,怎么心思就歪了?
不管核桃叔叔、婶婶有没有私心,让核桃多带嫁妆银子都是好的。
反倒是核桃额涅这里,可是明显要搜刮女儿贴补儿子。
她看着核桃道:“你兄弟呢?也听了你额涅的话?”
九阿哥跟舒舒开府之前,核桃家跟二叔家分家了,核桃家挂到皇子府的包衣左领下。
核桃的弟弟宝山去年曾在九阿哥身边做长随,因九阿哥习惯了太监跟着,后来就叫他去学别的差事了。
核桃摇头道:“宝山说自己还小,眼下也领钱粮了,要自己攒结婚的银子……”
舒舒看着核桃道:“你当是个明白人,应该也有了定夺,还有什么好为难的?”
核桃道:“奴才想着,宝山脑袋不好使,老是听额涅絮叨这些,心性都坏了,到时候也对不起二叔、二婶教养之恩,就想要求福晋,等他大些,能不能给他安排外放的差事,离家里远些,等到以后取了厉害媳妇,有做主的了,再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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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听了,都欢呼起来。
多一个月俸银,就是三两银子,这就是意外之喜,还能有洞子菜?
大家的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呼啸着往两块划好的狩猎范围去了。
远远的树木后,一个蒙古人眺望着,看着大家的动静,退到山坡后。
那里赫然是早上离开行宫的蒙古勇士们。
他们没有离行宫太远,等着观望行宫这边的动静。
见到有人骑马顺着官道往京城方向去,他们记在心里;眼见着行宫其他人骑马出来狩猎,他们也跟踪着。
亲眼确认了,他们才离开。
临时营帐这里,舒舒与九阿哥坐在帐子口的小凳子上,眺望远处骑马的众人。
核桃在旁边,跟何玉柱一起在小炭炉上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