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的阿蜜盯着贺纶的鼻子瞧了会儿,忽然开口,“娘娘,娘娘……”
屋子里的两个大人皆一滞。
小孩子说话真真是一件突然而又充满惊喜的事。
阿蜜会喊娘了!
汤媛不由睁大眼,转首看向贺纶,欣喜道,“她,她刚才喊了娘。”
“那爹呢,阿蜜会叫爹吗?”贺纶将阿蜜举起来又放下。
阿蜜咿呀了声,嫩嫩道,“爹爹……”
后面是一串类似“爹爹”的发音,然后自己笑了起来,咧开长了四颗牙牙的小嘴,小脚也用力踩着爹爹的腿。
汤媛明明是开心的,谁知鼻子发酸,泪珠子竟是刹都刹不住。
她连忙将欢快的阿蜜抱进怀中,疼的一颗心都要融化。
这是她的宝宝。
“你看你,怎么越来越像小孩子,不高兴哭,高兴了也哭。”贺纶被她的样子逗笑,抱她于怀中,圈着母女俩,“这么喜欢小孩子,那过两年咱们再给阿蜜添个弟弟,如何?”
好。汤媛忙不迭点头,满心都是各种小宝贝的模样,早已忘记生孩子时的痛苦。
贺纶捏过她的脸,含住两片绯色的唇。
阿蜜瞪圆了眼,砸砸小嘴。
春寒料峭,尤其夜晚,这样的天气换成从前汤媛并不敢外出,好在有贺纶送她的宝贝,一件背心和一件夹袄,皆是火蚕丝织就,沾了温度便发暖,这原是贺纶的,想必罕见,或者无处可寻,要不然也不会让人改小,做成两件女式的给她。
穿上这个再套上棉袄与厚厚的狐裘披风,她看上去竟还是婀娜的,全无臃肿之态。汤媛对自己想现状也很满意,上马车前,搭着贺纶的手,小声问,“阿蕴,你瞧我今日的口脂与往日可有什么不同?”
这可难住了贺纶,呃,原来她凃脂粉了,可是口脂的颜色不都是红的嘛,这让他如何说啊?
他镇定的笑笑,“显得阿媛更美了。”
汤媛心头一喜,自不必提。
新年过后最大的一个节日,烟花漫天,焰火齐鸣,马车甫一踏上当地最大的街市,各种嘈杂的乐器纷纷响起。
车厢只有汤媛与贺纶,如同别家再平凡不过的小夫妻,没有内侍、婢女以及萱儿那样的侍妾,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陪她逛街。
所谓的看花灯不过是图个热闹,汤媛跟正常的女人一样,更热衷胭脂水粉楼,首饰楼,成衣铺。她从未逛过怀平的街,此前都是各家掌柜带着货物来王府紧着她挑,那种挑难免冷清寂寞了些,岂能与这种熙熙攘攘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