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张文今天请假没来,季时淮也不会一人落单。
他挥了一下睫毛上坠落的雨水,大步踏上台阶,回过身来,倾斜的雨水逼迫得他眯起了双眼,他嗓子因咳嗽过,微微沙哑,“谢谢宋老师,那我先上去了。”
“等等。”
“嗯?”季时淮不得不站在原地。
宋柚伞沿朝上,露出一张含水汽的艳丽脸庞,笑着说:“你听出我今天改的那段独奏了吗?”
季时淮本以为她又要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没想到是这么正经的问题,一时羞赧,“我没音乐细胞,不太懂。”
宋柚当然知道他是音乐白痴,她仰起头,看到他沾着水珠的喉结上下滑动,笑意渐深,轻轻哼起了曲子。
悠扬婉转的曲调弥漫在清雨中,二人视线在朦朦胧胧交接,呼吸被潮湿缠裹。
季时淮听出这段曲子,正是宋柚今天改的那段独奏,主旋律没变,但意境更鲜明。
“你听,这个音拍像什么?”
季时淮被她认真的样子牵引,小声重复,“bbaby。”
“听出来了吗?”
宋柚扬起一抹狡黠的笑,笑意蔓延在弧形的眼角,张扬出一丝恶劣,她没涂口红,唇瓣却艳丽无比,轻飘飘吐出两个字。
“宝——贝。”
季时淮的脖颈脸唰得红了,玻璃球似的黑眼珠子像晨间受惊的驯鹿,四处逃窜,无处可逃,又保留着一股不服输的桀骜。
这种矛盾的多层面在他身上浑然天成,别有趣味。
宋柚眨了眨眼,特别渣得丢下一句:“再见。”
那抹窈窕的身影终于消失在雨幕,季时淮的身上已经湿透了。
他想起宋柚离开前巡视在他身上的视线,犹如实质,寸寸贴着他紧致起伏的胸膛,他的白衬衣已经变成透明,将他壁垒般的腰腹凸显的一览无余。
季时淮从没遇到过这种女人,明明什么也没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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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淮你竟然迟到了。”沈满忆取下眼镜,从操作台上抬起头。
医学科技实验室谁都可能迟到,这人绝对不包括季时淮,季时淮吃饭掐点,上厕所掐点,从不浪费每一分钟,也不怪沈满忆惊讶。
季时淮单手取下书包,看了下手表,没什么表情地说:“回宿舍换了身衣服。”
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卫衣,简洁干净,在宿舍暴风雨似地洗了个澡,火急火燎赶过来,他穿上白大褂,来到工位上,打开测试仪和电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