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给陆啸行画面部彩绘的那位同学画了一半被老师叫走,晏泊如包一甩,坐在了他的对面。
cat歌剧的选段ory,主角是一只愁苦饱经风霜的老年猫,年轻时风华绝代,晚年归来行囊空空,容颜不再。
晏泊如应该是在来的路上做了笔记,找了照片。
他时不时看看手机上的记录,又一点一点照着剧照,认认真真在他的脸上描摹。
安静,冷静,有些不耐烦,眼神却非常专注,好像能看到人心里去。
这是晏泊如带给他的第一印象。
他坐在椅子上,少年为了方便作画,站起身弯着腰,不是个舒服的姿势。
笔尖的触感微痒,画到眼皮上时,他们对上了视线。
陆啸行下意识眨了眨眼睛。
“别动。”少年的指尖微凉,眼疾手快托住了他的下巴。
他没什么表情时嘴角下撇,显得不近人情。
而他耳尖发烫,心脏跳得震天响。
所以才会在东门外的便利店里欣然接受晏泊如热情的邀请,才会积极地跑去美院拿那枚不算重要在云端备过份的u盘。
“你没必要做那些事。”
“我从见你第一面起就喜欢你,而那个时候,你还没有这样热情,善解人意,逢人就笑。”大约是想到了以前的事,陆啸行脸上表情淡淡。
他喜欢的是晏泊如。
就像吃醋,放在一个月之前,晏泊如会怎么样?
他会气鼓鼓地抓着陆啸行的手,脸上装模作样表现得很大度,嘴里软棉棉的话里带着刀子,晚上还要在陆啸行的脖子上种满草莓,宣誓主权。
隔日早起后,他会坚持起来给陆啸行遮脖子,困得迷迷糊糊偶尔漏遮两个,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以为他扮贤惠扮得很好。
“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都过去了。”陆啸行咳嗽了一声,起身离开。
晏泊如呆站在原地,一时间没有任何反应。
当陆啸行擦身而过时,陌生的一点植物香一晃而过,滚烫的眼泪忽然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停往下掉,无声无息,怎么也停不下来。
原来他在不知情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最想得到的东西。
陆啸行的这几句话,像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得他整个人直不起身来。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晏泊如抱着胳膊,抖着唇,想将这几个字说出口。
可他怎么说得出口。
因为一次就已经用尽了全力,给了他全部,所以没有第一次,第二次,没有再一次的机会。
他在失去了陆啸行的爱之后,才知道失去的到底都是什么。
能怪谁呢?
走廊里不是个密闭的空间,有许许多多的不确定性。
换言之,不是一个发泄情绪的好场所。
不多时,晏泊如便整理好了表情回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