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挺大的,不过装潢中庸普通。”
他抬头就对上路濯的目光,很平静。
路少侠又平静道:“禛哥方才受郡主殿下邀请,正是去了平杨居。”
路濯借了花旌的马,一跃而上,瞬息之间就奔出院子。
姬小殊出入平杨居不是什么大事,但最近这一连串接在一起偏偏不能叫人小事化了。总之放心不下,方才花旌同他对视一眼,问他去一趟否,他就答去一趟。
枢吴县城中人来人往,路边的酒楼摊市都坐得满当,什么打扮的都有,比前几日更夸张了。在闹市中策马不便,路濯走得慢,晃眼扫过人群,人群也在相互打量。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平杨居之行乃燃眉之急,待前路通畅,也就顺势将那点疑虑先压了下来。
平杨居大门确实如花忘鱼所说一般平平无奇,挂了两个大红灯笼在墙角,清清冷冷,虽然同在必经之路,但它仿佛与四周隔绝开来,和隔壁一条热闹街道迥然不同。
路濯将马拴在石桩上,推开半掩的房门走进去。
在偏门坐庄的只有一个身着青黑色对襟长褂的中年男人,留着两撇小胡子,慢悠悠地拨算盘,听见门帘响动也只抬头看一眼又低头记账,“少侠,客满了。”
“劳请改明儿再来。”
柜台往后是一扇雕花镂空月洞门,两侧可见树枝参差探出。那圆形框住一座假山,周围烛火暗淡,似乎是个四面可居的联排,再远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路濯没和男人多耽搁,示意自己知晓后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不过他怎么可能真的就此离开?赵应祾向来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勾起嘴角,见四周无人,提气借马背一踏,三两下就沿着屋檐翻入院落之内。
笑拈星汉踏云步,听来就适合在月黑风高之时做点偷鸡摸狗之事,当然做来也是潇洒帅气的。
虽然早知道那柜台的男人先前完全是在睁眼说瞎话,路濯刚落地时还是撇了撇嘴。因为这四合院中根本无人,连灯烛也只随意挂在两边,暗淡昏沉。
可是再往里边还有一扇月洞门,仍旧在中央框着一座精致的假山,枝叶横斜。不过这边却能见灯辉透过空隙漏出来,明显是有人在的。
路濯贴着门墙慢慢往里看去,不出所料,那左侧的楼阁前确实有四个侍卫守着。此时正巧有个姑娘端了一壶酒和两个杯子往里走,他们为她打开门,待人进去后又关上。
这么小心。路濯挑了挑眉。
而且他虽然睹物不清,但结合之前和常辛伢相见那次,他有八成把握刚才那人就是郡主身边的侍女初露。
“啧。”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风姚郡主这布置有妖,目的肯定不止和赵应禛道别这么简单。路濯摸了摸手腕那串砗磲,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