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断了联系,毕竟两人之间本就没什么联系,她只是不想再舔着脸去打电话要生活费了。
傅裴南问了句:“你之后什么打算?继续在这儿待着?”
“不然呢?”
“你很喜欢这儿?”
“我喜不喜欢重要吗?”
那一年他也还年轻,二十岁的年纪。
他只是有些痛心,看着小时候那个像弯月般骄傲又皎洁的女孩儿,四年不到的时间里,竟已坠落至此。
他只是想帮帮她。
他担心自己再不伸手,她哪天会从广州哪栋高楼上跳下去。
如果生而愚钝倒也好,只是她那样聪颖又骄傲,又有什么比在她面前一点一点撕碎她的未来,更令人绝望的呢?
他拉起了她的手,说了句:“跟我走,我带你去美国读书。”
唐珞“噗嗤—”一声笑了,看着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笑话。
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大抵都是如此吧。
为了开心,可以把两万块人民币甩到她面前。
一时兴起,说可以带她去美国读书。
于他们而言只是一时的心情,于她而言,这却是开不起玩笑的真真实实的人生。
她“呵”地冷笑了声:“得了吧,我跟你非亲非故。”
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倔,不过见她心气儿还在,他倒也放心了,说了句:“我看你也吃了点苦,可你还是没能学会低头。你好歹也叫过我一声哥,我见不得你这样。我明晚回北京,我在广州给你报一个语言班,你明天把工作辞了,下个月,我来接你一起去美国。”顿了顿,“要不你直接跟我回北京?”
只要唐珞点头,这一切于他而言都轻而易举。
她没理会他,只是说了句:“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说着,便扭头离开,却听他在身后又说了一句,“我明天去店里找你。”
第二日中午,他果真又来到了店里。
唐珞看了他一眼,继续扭头收桌子,傅裴南则兀自上了楼,见一个服务生要跟上来,便指了指酒楼男经理道:“那个那个……阿……”
阿川?阿涛?阿什么?
一时间想不起他的名字来。
经理眼力好,向他望了过去。
傅裴南便指了指正在那儿奋力擦桌子的唐珞:“能叫她过来点单吗?”
经理心领神会,应了声:“好的。”便走到唐珞身后,小声对他说了句,“昨天包间那位客人,你上去招呼一下。”
“……”
唐珞没办法,把抹布不轻不重往桌上一甩便跟了上去。
傅裴南一个人点了一大桌菜。
经理做了这么多年服务行业,什么人该怎么伺候心里都门儿清,且这位客人是连陈公子都要叫一声“傅兄”的人,今天又点了唐珞上去点菜,送菜时,自不用傅裴南多说,便安排了唐珞进进出出地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