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正愣怔中,陈基举手给两个人各自倒了一杯,道:&ldo;还记得这酒吗?&rdo;
本来阿弦以为这不过是个巧合,猛然听了这句,抬头看向陈基:&ldo;嗯?&rdo;
陈基道:&ldo;上次你拿了这酒请我喝,却并未尽兴,后来我每每想到那日,总是心惊rou跳,后悔的很。&rdo;
阿弦呆呆看着他,陈基道:&ldo;我今日陪弦子喝完了上次没喝完的,好不好?&rdo;
玄影仰头看着阿弦,把下巴搭在她的腿上。
阿弦觉着自己本该伤心或者愤怒的,但是……看着陈基,想到桐县曾有的种种,想到京兆府里他拼死为自己挡灾,阿弦苦笑:&ldo;虽然那次你没有陪我喝完,但是,我自己已经将它喝完啦,所以你不必再惦记着这件事,我已经早忘的一gān二净。&rdo;
换了陈基一愣。阿弦却举起酒杯,笑道:&ldo;所以今日喝的是新酒,就不必再说那些没意思的了。&rdo;
四目相对,陈基也一笑道:&ldo;说的很是。好,那今日就喝新酒,说新话,如何?&rdo;
过不多时,渐渐地菜饭都上齐全,分别是金齑玉鲙,炙羊rou,葫芦ji,百岁羹,五福饼等。
阿弦见那鱼鲙切的薄如细雪,便知道这酒馆果然不同凡响,陈基道:&ldo;这里的掌厨,听说当初是跟宫内的御厨学过的,你尝尝看味道如何。&rdo;
阿弦也不推辞,各样都吃了些,果然觉着十分合自己的口味。陈基见她吃的甜美,心里喜欢,便频频劝酒劝食,自己却极少吃,只是陪着看她尽兴,偶尔说些长安近来的闲话,又不时地捡几块儿rou给玄影吃,两人一狗,各得其乐。
因逐渐到了吃饭的时候,酒馆内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渐渐听到外头人声喧喧。
陈基侧耳听了听,便笑对阿弦道:&ldo;这好像有金吾卫的人,我们且悄悄地不要出声,免得给他们听见了知道我们在,又要过来啰唣。&rdo;
阿弦道:&ldo;是大哥的同僚?&rdo;
陈基道:&ldo;也算是了,彼此认得。但并不是南衙的。&rdo;
阿弦便不以为意,因渐渐地吃饱了,就放下筷子。
陈基又给她倒了杯酒,阿弦道:&ldo;我不能喝啦,喝多了怕出事。&rdo;
正在此时,忽然外间道:&ldo;南衙的人都不在。&rdo;
另一人道:&ldo;不在最好,省得看那边蛮的嘴脸。&rdo;
众人一团哄笑。
阿弦听他们说&ldo;南衙&rdo;,便看向陈基,却见他也满脸笑容。
忽地又听后面一句,阿弦一愣,心里寻思这般不屑的口吻是在说谁&ldo;边蛮&rdo;,就见对面陈基脸色一变,笑容变得极为勉qiáng。
此时外头的人都已落座,正纷纷吵嚷着点菜,等小二去后,这些人便又开始谈天说地。
阿弦觉着有些不妙,正想叫陈基一块儿离开,就听有人道:&ldo;这一次的擢升,本该轮到高大哥,却给一个不知哪里钻出来的蛮子抢了位子去,实在让人心意难平。&rdo;
另一个道:&ldo;若是个有真才实gān的人顶了缺,倒也罢了,却是这样一个没骨气的。&rdo;
&ldo;我听说当初他还是有些血xg的,敢当面儿对抗李义府,可是后来不知怎么软了骨头,现在抱着丘神勣的大腿……&rdo;
&ldo;骨头要是不软,他一个没什么背景靠山的边蛮,又怎么能升的这样快?咱们的骨头倒是硬,所以才一把年纪了还只是七八品,哪里赶得上人家,叫我看,不出两年,我们一个个看见他,只怕都要下跪呢!&rdo;
&ldo;呸!什么东西也配老子跪他!&rdo;
隔壁兴高采烈,这里却鸦雀无声。
陈基低低咳嗽了声,对阿弦道:&ldo;你怎么不吃了?再吃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