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恍若失神。
陈基在她手上一按,低低劝道:&ldo;不用去理会这些,他们都是些武夫,习惯了口无遮拦,若每一句都认真计较,气也气死了。&rdo;
阿弦道:&ldo;难道就这样任由他们胡说?&rdo;
陈基笑了笑:&ldo;不必说我,就算当初崔府里,传说少夫人出了那样的事,崔府又有什么办法了?还不是一样流言传遍了长安?又或者并不是人家没有法子,只不过崔天官非寻常人,故而不去计较罢了。&rdo;
这似乎也有些道理。
阿弦道:&ldo;但是,但是……毕竟没有人敢当着阿叔的面儿造次。&rdo;
趁机笑道:&ldo;他们也以为我不在,所以才大放厥词的呀,这都是一样的道理。&rdo;
阿弦道:&ldo;那么,难道就什么也不做么?&rdo;
陈基笑了笑:&ldo;做,当然要做。&rdo;
阿弦道:&ldo;怎么做?&rdo;
陈基道:&ldo;你可吃饱了?&rdo;见阿弦点点头,&ldo;那我们结账走人吧。&rdo;
阿弦一愣,本是想问他到底要怎么&ldo;做&rdo;,如何还没做就要走,可看桌上盘中还有几块炙羊rou,便忙先取了给玄影吃。
这会儿陈基已经唤小二结账,然后起身出了雅间。
前方的隔间中,几个金吾卫正在酒酣耳热,唾沫横飞。因吃了几杯酒,兴头上来,就算是一分也说成三四分,没事也胡说出些事来,听着越发不堪。
众人正说的高兴,却听门口有人道:&ldo;听着耳熟,原来果然是几位大哥,有礼啦。&rdo;
室内戛然而止,一gān禁卫转头,却见站在门口的正是他们方才正说的陈基。
陈基却谈笑自若,向着众人团团做了个揖:&ldo;小弟就不打扰各位哥哥们尽兴了,先行告辞。&rdo;他面不改色地后退一步,转身而行。
阿弦跟在身后,把室内这些人环瞪了一回,又重重哼了声,便跟着陈基去了。
直到两人走开,背后那雅间里才炸开锅,&ldo;那小子怎么在这里,从哪里冒出来的?&rdo;
又道:&ldo;这小子倒是好胆气,居然还跳出来惺惺作态!&rdo;
七嘴八舌里,忽然有个清清的声音道:&ldo;我看,是哥哥们不该背地说人,要说就该当着他的面儿痛痛快快地骂一场,这样背地里嚼舌头,给正主撞见,有理也变得没理,何其尴尬。&rdo;
众禁军本就闷着一口气,回头看时,却见出声的是个面貌清秀的少年,看着不过十六七岁。
不知为何,这些bào跳边缘的禁军看见是这少年发话,竟都哑口无言,沉默下来。
正此时,门口小二又到,手中捧着两壶酒,笑道:&ldo;这是南衙的陈司阶让小的送来,说是给几位爷尽兴。&rdo;
禁军们面面相觑,越发噤声。
有人悻悻骂道:&ldo;这小子。&rdo;
唯独那少年失笑道:&ldo;这倒也是个有点意思的人。&rdo;他拿了一瓶土窟chun,自斟满一杯一饮而尽,将酒杯放下,起身往外。
其中一人问道:&ldo;士则哪里去?&rdo;
少年头也不回说道:&ldo;你们尽兴,我出去走走。&rdo;
且说阿弦同陈基出了酒馆,陈基恍若不曾有事发生:&ldo;我先送你回平康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