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管他人有什么企图,金銮殿上,程时晋朗声说:“我之所以来京城,是为了给我的好友袁英杰和天下女子争一个公道。”
袁英杰、韩纯熙、丫鬟跟在程时晋身后,看着皇帝和朝廷百官,都感到紧张。可她们看到程时晋,便不觉得紧张。
她不惧皇帝,不惧群臣,她们何必惧?
皇帝看向程时晋背后的袁英杰三人,认出年龄大的是袁英杰,目光在她脸上身上流连了几秒,问程时晋:“圣人要争什么公道?朕乃天子,能给的公道,肯定给。”
“为何女子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程时晋问。
“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皇帝不愿意深入思考,随口应付道,“从来没有女子做皇帝,这也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程时晋笑了笑:“在很久之前,老祖宗住山洞,今时你们却盖了无数房子,没有几个人愿意住到山洞里去。老祖宗定的规矩是好的,为什么你们不仿效老祖宗住山洞?”
被她问住,皇帝面上无光。
他给朝臣使眼色,盼着朝臣挽回他的颜面。
此乃讨皇帝喜欢的大好机会,立刻有一个胡须垂落前胸的老头发言:“皇上没有说老祖宗的规矩好,女圣莫要歪曲皇上的意思。”
程时晋从善如流地道:“请问皇帝对规矩有何看法?”
袁英杰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
老头不敢替皇帝回答,望向皇帝,轻声催促:“皇上。”
皇帝咳了一声,说:“不合时宜的规矩应当废除。”望向袁英杰,“袁女士替弟科举,考中秀才、举人,虽然不符合规矩,但朕认为功名属于袁女士。”
“不可!”别的大臣连忙开口,“皇上三思!袁英杰科举舞弊,若是给她功名,世间女子纷纷着男装混入考场,这岂不是乱来?规矩未废除,当按照规矩严惩考场舞弊者,否则朝廷尊严何在?”
金銮殿变得热闹。
要求严惩袁英杰的声音混作一团,嗡嗡地响。
袁英杰高声道:“我不服!圣人、皇上,我欲与群臣辩论!”
程时晋对此没有意见。
皇帝亦没有意见:“袁女士,你能说服众爱卿,朕便按照你的意思做。”告诉群臣,“你们能辩倒袁女士,朕听从你们。”
当即,朝臣分成了三拨。
一拨认同袁英杰,人数极少;一拨反对,人数较多;一拨中立,人数不多不少。
皇帝中立。
程时晋不下场。
袁英杰陈述其观点:“替袁恩寿考科举是我有错,但女子若能参加科考,我何必替袁恩寿考科举?天下人有一半是女子,考科举的全是男子,当官的全是男子,这不合理。”
胡须老头道:“男子是女子的天,女子服从父、夫、子,此乃天理伦常……”
他的话袁英杰听腻了:“男子皆是女子生下。女子生育天,又服从天,天理伦常何在?”
胡须老头道:“你难道不听你爹的话?”
袁英杰说:“我家大事小事娘做主,爹是赘婿。”质问老头,“你娘生了你,没有她你活不了,你有何资格做她的天?”
胡须老头沉默。
袁英杰:“女子男子的话题女圣讲过,我不献丑。”
望着金銮殿上所有人,她说:
“世人皆道男子聪明,女子愚笨。
“我四次参加科举考试,四次皆是头名,可见男子的智慧远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