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枫命家丁找来铁锤,“哐啷哐啷”狠狠几记重锤砸下,粗糙结实的锁链被砸断,厚重的门板应声而开。
众人进得房中,只见房间里空荡荡的,整洁如常,哪有马管家的影子?
床帘高挽,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旁的一张四方案台上,垒着厚厚的一沓卷宗,旁边放着一套笔墨纸砚。
砚台下,却压着一封黄皮书信。
许枫心中一动,连忙拿起书信,却见信封上写着几个蝇头小楷:“老爷亲启”。许枫连忙拆开一看,只见信上写着:“老爷,请恕潇云不告而别,前程旧事须要了结,十年之约此心可鉴,此行漫漫山高水长,了此心愿我方高枕,你我兄弟来日再会,只愿老爷莫要挂念,马潇云。”他默默地看完书信,眉头紧锁,叹了口气,眼睛里闪动出疑惑的光。
上官红琴见状,着急的问道:“老爷,信上可写了什么?”
许枫目光闪动,长叹一声,喃喃道:“潇云他走了。”他眼里出奇的镇静,显出一种落寞的神色。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皆都深感诧异。
上官红琴失声道:“什么,他走了?”她疑惑的问道“他去了哪里?”她神情着急地望着许枫。
许枫缓缓踱着步子,幽幽道:“不知道,信上没说,只是让我们莫要担心,说是去了结一桩旧事,办完事便会回来。”他此刻的心情无比沉重,面上甚至显出一丝失落。
上官红琴眉头一皱,疑惑的说道:“那他又会去办什么事呢?又为什么不辞而别呢?”
众人无语,呆在当场,皆都愕然。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许枫缓缓放下书信,望向窗外,远处的山峰白茫茫一片,浓雾依然笼罩在山间。
半晌,他幽幽说道:“他这样不告而别,自然有他的理由,随他去吧!”
上官红琴凝视着许枫,兀自思索着说道:“莫不是他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不告诉我们,就是不想让我们担心。”她本是一个妇道人家,考虑事情会更加细腻,疑心也会更重。
许枫目光闪动,缓缓道:“不管他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事,我相信,他选择这样的方式,自然有他的道理,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唉,我们就莫要胡乱猜测了。等他回来时,自然就什么都清楚了。”
上官红琴道:“那他可否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许枫摇摇头,说道:“没有,我只希望他能够平安回来。”
他心里禁不住直打鼓,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究竟会去哪里呢?
他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想到了好多种可能,但瞬间又被否定。
只是他隐隐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几十年来,他从未像今天这样不告而别,莫不是真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不想牵连于我,是以才要独自面对。
他心里已开始生出责备:“潇云啊潇云,你我兄弟闯荡江湖相交数十年,出生入死,同甘共苦,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对大哥说的呢?这些年来,我们什么样的风险磨难没经历过?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每个人都面色凝重,不知道说什么好。
突然,一旁的翠莲竟开口了:“老爷,你看,马管家挂在墙上的剑不见了?”
众人齐都朝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那挂剑匣的墙壁上空空如也,这剑匣上本挂着马潇云最心爱的一柄金丝长剑,名叫飞花剑。
据说,这柄剑用百炼金刚打造,由当年名满天下的铸剑大师张铁鹤亲手所铸。这柄剑造型奇特,颇具灵气,是张铁鹤平生最得意的十把剑之一。
许枫一望之下,心中一颤,目光中流露出无比诧异之色,禁不住呐呐道:“这是他最心爱的一柄剑,他去到外面,自然是要带在身上的。”
他定了定神,朝马潇云床上望了一眼,犹疑着对众人说道:“我们走吧!”
说罢,缓缓转身走出房间。
众人随着他来到庭院里,清晨的雾气夹杂着一丝丝凉意,山风吹在身上,使人忍不住一阵颤栗。
柳如烟思虑半晌,问道:“许伯伯,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许枫捋着胡须,缓缓道:“我们不必等他,时候不早了,收拾行李盘缠,准备起程吧!”
许冷月面现苦色,着急的说道:“爹爹,我们就这样走了,万一马伯伯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呢?”
上官红琴忙说道:“你马伯伯去了哪里?去做什么?我们全都不知道,又怎能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呢!”她叹了口气“我们莫要担心,慢慢等他的消息吧!”
许枫点点头,对众人说道:“时不宜迟,我们即刻就起程!”
又转头望着柳如烟和楚梦花,笑了笑说道:“这次因冷月和梦花不慎坠崖,耽搁了一些时日,未能准时赴宴,还望令师莫要怪罪的好,此番前去,一来是因为我们故友久未谋面,心里甚是挂念。二来嘛,便是有些事情需向令师请教,也便当面向他赔罪才是。”
柳如烟抱拳一礼,微笑道:“许伯伯言重了,之前已飞鸽传书告知他老人家了,却是只字未提冷月和梦花的事,家师岂会怪罪伯伯您,要怪也是该怪我才是。”他略显羞愧的说道“若不是先前于官道上辨错岔路,也不至于会多耽搁些时日。”他说罢,面上现出一抹沮丧。
上官红琴急忙安慰道:“贤侄,切莫自责,这事又怎能怨得上你,好了,我们都不要说这些了,我们尽快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