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四来到那位长着白胡子的坐堂老先生面前,轻轻坐下,伸出了胳膊。“这位先生,您上焦虚火,又着了点儿外寒,心中好像有些惊悸之事……”坐堂先生对梁四说。
梁四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这些日子总像要出什么事似……”
可嘴里说着话,脑子却走了神,他老是感到有一道目光像鞭子似的在他身上抽来抽去。
九、两姐妹要唱对台戏
果然,秦管家走到梁四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喂,这位先生,咱们借一步说话好吗?”
虽然管家言语平和,可不知怎么的,梁四突然打了个寒噤,他感觉冷嗖嗖的。
管家:“怎么着,认出我们老爷和我了吗?”
梁四茫然地摇了摇头。
“不认识?”管家自嘲地笑了笑,“我们可是天天为你们那小娘们儿捧场的老主顾呀。”
梁四这才缓过神儿来:“谢谢,谢谢您和老爷赏光。”
管家:“我们老爷刚才吩咐了,这个月的十六是我们老太太七十大寿,想让你们来唱堂会……”
“唱堂会?”梁四听罢连连摇头,“先生,我们有个规矩……”他还要说下去,被管家劈头拦住:“什么破规矩,从今天起,一律给我废了!”
“不行啊,”梁四哀求道:“这位大爷,实在对不起,我师妹那脾气你们不知道,她说一不二,我,我也无能为力啊……”
管家把脸绷了起来:“那小娘们儿的脾气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们秦老爷在这天津卫一跺脚,可是鼓楼、炮台颤三颤的主儿,你们初来乍到要想在这地面上混……”
管家不阴不阳地追了一句:“怎么着,要不咱们一块儿去劝劝你那位师妹?”
梁四还是没言语,管家加重了语气,几乎嚷了起来:“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也许管家刚才那一声音量太大,大厅里许多人都朝他俩望了望,就连杵药的秦治国也把头抬了起来。
梁四无奈,他知道卫二姐的性子,说一不二,宁折不弯,可秦家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啊,他磨磨蹭蹭地带着秦管家来到茶楼,出乎意料,卫二姐竟答应了。
“程老板,我答应了你,但你也得答应我,就是不能辞退那位大姐和众姐妹……”卫二姐提出了条件。
“这……”程大头刚要张口,不知什么时候白牡丹又跑了过来,“哼,老虎戴素珠———假充什么善人!我们姐几个还没到了那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份上,用不着别人赏饭吃!”
卫二姐站在那里满面惊愕,白牡丹的倔强不服输她是领教了,可现在不是赌气逞能的时候。卫二姐真想掏心窝子跟她说说,可白牡丹却大步流星的往外闯。刚走到门口,却被程大头拦住了:“看,看,看在卫二姐的面,面,面子上,你,你们要想留,留下来也行,可包,包银得往,往下降……每场一,一,一……”
白牡丹快人快语:“你就是给姑奶奶一千块,姑奶奶也不伺候你啦!”
“卫老板,三天以后,我白牡丹在对面的天和戏楼连挂三天你的曲码,你大概不害怕吧?”说着一双火辣辣的大眼直刺过来。
卫二姐当然不怕,但自家姐妹互相伤害她却于心不忍。见卫二姐没答话,白牡丹冷笑一声:“怎么怕了,怕了就别在天津卫唱。”卫二姐无奈地摇摇头,“好吧,我答应你。我卫二姐最喜欢的就是唱对台戏。”
白牡丹:“好,咱们三天后见!”
程大头一听喜不自禁:“打,打,打擂?这,这,这可太,太,太好啦!那些人就爱看,看这热闹,座,座儿准,准满……”
十、宋富贵学蒸包子
冬日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大街上,将这条破旧的小街也照出点生气。经历了徐老五挑起的那场骚乱后,侯家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闲聊的依旧闲聊,做生意的依然做自己的生意。卫二姐独自站在这日头下,想着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真的感觉很累,这种累,不是体累,而是心累。原先她以为她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免不了受人欺侮,时间长了,站住脚就好了。可徐大爷的事却让她不可思议,这偌大的天下,难道小人物要维持生计就这么难?可越是这样,穷人就越要帮着穷人。想到这,她找来弟弟顺生,一路打听着三拐两拐找到了徐大爷的窝棚。
这是一个简陋的窝棚,只有接近地面的部分有尺高的砖,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