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问一次,你是谁?”
“代号二十。”
“他们没有告诉过我关于二十的任何事情。”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早到什么时候?”
“早到……”果绿看了看星空然后苦笑,“那时候我最想去的地方是井冈山。”
零的心思完全为怀疑和谨慎占据,所以当果绿脱力并一点点伏在马背上时,零也并看不出太多的关心和惊讶:“果绿……同志?”
“叫我二十吧,果绿是你的死对头。做了太久的果绿,我做的最糟糕的噩梦就是我回到你们中间,你们还是叫我果绿。相信我,零。”
零犹豫地看着那个人凄惨的笑容。
“卅四有没有说对叫你为零的人要绝对信任?你我都很幸运,叫你零的时候我是二十,如果叫你零的时候我还是果绿……果绿有很多次要杀了你。”他看着零在惊喜和惊惧中变换的神色。
“你救了我。”
“那是时机到了。”二十说,“时机没到我真的会杀了你。”
零转开了头,他知道那是实话。
在荒原的一个断壑边,载着湖蓝的马跑来,停住。湖蓝摔下。
湖蓝的马跟他感情甚深,被插了一刀后,仍低头在嗅着自己不省人事的主人。
湖蓝挣扎了起来,并且意识到这匹马是让他被人发现的重要线索。他把马臀上插着的刀猛力拔了出来,说:“走!快走!越远越好!”
马痛嘶,跑开又跑回,围着他的主人绕着圈。
湖蓝瞪着,他有点难受,当马再次近身时他在马身上又划了一刀。
马惊嘶,终于跑远。
断壑下有那种风化出来的土穴,湖蓝钻了进去,然后敞开了自己的衣服,从衣服里的某个暗袋取出了整套的小工具。湖蓝用一把小刀剖开了腰侧的肌肉,用一把钳子加上刀柄的敲击,终于夹出了嵌在肋骨下的弹头。仿佛那块肉不属于自己的一样,他仅在敲击震动到伤口时抽搐了一下。而后,湖蓝开始用工具包里的针线缝合自己的伤口,像缝一件衣服。湖蓝看着自己的膝盖,那是真正打击了他的伤口,零那一枪正中了他的膝骨,膝上的软骨可能都已打碎。他一筹莫展地看了一会儿,手头的东西不足以治疗那样严重的伤。湖蓝决定用一根橡胶带在伤口上方束死,以便止血,然后再不管它。最后湖蓝开始用拳头殴击洞穴上方的风化土,洞穴里像是爆发了一场小型的山崩。很快,湖蓝和这洞穴一体了,即使把头探进洞穴也未必能发现这个被土半掩埋的人形。
湖蓝开始休息。
24
盘腿坐地的二十脱下了衣服,零在他血肉模糊的腹部摸索着伤口,他终于找到了。二十皱了皱眉,又点了点头,零把那个小小的弹头抠了出来。
二十在长久的忍痛后终于吐出口气,擦着眼泪:“我都痛得哭啦,再久,尿都痛出来啦。”
“不习惯你这么说话。”
“我也不习惯了。还不是果绿的时候我就这么说话。”
零拭去伤口上的血,包扎:“最重的伤在肩膀上,那颗子弹这样取不出来。”
“留着吧,”二十笑了笑,“我回头得找个手脚轻点的人。”
“对不起。”
这样的生分意味着客气,这样的客气意味着什么二十也非常明白。
“还是不相信我。”
“不是。”零欲言又止地就此沉默。二十仔细地看着他:“零,你有权不相信任何人,何况是我这样拿你性命当赌注的人。”
“别说这个。”
“我想拿坦诚换你的信任。我一直在赌,第一票赌注是你的命,第二票就轮到我自己。我一直在建议湖蓝杀了你,赌的是他讨厌我的建议。”
“他从来不听你的?”
“他永远有自己的判断。千万别小看劫谋的第一爱将,中统已经快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