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书生真是蠢过头,只知道死读书,连开智后该有的机敏也没有。与其让你们去府试惹事,不如停在县试,等我离任后,再交给继任者头疼。
反正只要别在我的期内闯出祸来,谁管别人的死活。
许县令又见了第五人,见其文风得当,措辞谨慎又贴合主题深觉满意。聪明人还是有的嘛,要连这点悟性没有,以后拿什么过院试、乡试。
许平之回到自己位置,索性喝起茶。
这里面的公道,谁也说不清楚。但时下的考生,确实要揣摩揣摩主考官的喜好和朝廷的忌讳,毕竟决定权在他们手中。
第二题,陈恒破的就省力些。它出自孟子梁惠王篇,大意说的是君王、师表,要代替上天好好爱护百姓。
孟子的中心思想向来是民贵君轻的仁政,也是现在朝廷主打的施政方针。
这题陈恒回答的四平八稳,自打他上个月受人点拨后,行文便不在追求引经据典,花团锦簇。
遣词造句,都是扣着主题做延伸,但也不会为了增加信服力,而故弄玄虚。
如此连着答完两题,陈恒合起来数了数字数,有七百出头,还是要精简一下,控制在七百内最佳。
陈恒深呼吸几下,调整好思绪。从头拿起草稿纸翻阅,一番修改过后,他才彻底满意。
接下来就是第三题,这题最是简单不过,就是作一首五言律诗。
县令许是知道自己第一题挖了大坑,没有在诗词上多做为难。只给了个月的题目,可惜大雍朝科举不注重诗词。写的好了,也只算作加分项。也不知道是读书人的幸还是不幸。
陈恒沉思片刻,想起自己一路走来所见的风光。在纸上提笔写道:“栈外柳上蒿,春水山为鞘。抬头月姣姣,夜歌乘年少。”注1
如此一鼓作气答完三题,陈恒总算是松一口气,心中非议用心险恶的县令一句,他准备动笔将答案抄在答卷上。
等到陈恒忙完,考场内还没有人起身离场。他不急,这个考场不是想出就出,得凑满十个人才可以放一批出去。
听说头十个人出去时,外面等候的官差还会敲锣打鼓一番,以示庆贺。但这不是白敲,要给赏钱的。
陈恒穷,他就拿起考卷重新检查一番,不去求那个虚名。
又过上一会,等到考场内的人走了大半,陈恒也确认一切无误后,才起身交卷。
等陈恒走出考场,日头高挂,晒的人眼晕。他忍不住感叹一句:没想到县试的第一场就这样结束了。
接下来他可以在客栈内休息一天,等到县令改卷完,依照第一场的排名,来参加第二场。县试一共要举办四场,考一天休息一天,为期八天。
但只有第一场,才叫正场。第一天名次不差的,基本上不会落第,连名次也很少发生变化。因为考官的题目,只会越来越简单,不会做过多为难。
往后的府试也差不多,难关都在院试、乡试、会试上。至于它们仨兄弟嘛,那就是另一番光景了,此处不用多说。
早在考场外等候的陈启,见到儿子出来,赶忙上前挽着对方。陈启也没问考的怎么样,只说带他回客栈休息。
第二日正午,陈恒吃过午后,照例拿出书籍开始学习。他不会因为县试在即,就抓紧背书。也不会因为正场考完,就觉得自己可以放松一下。
读书,是水滴石磨的功夫。不到最后一刻,他没有说放松的底气。
只是他才看过一会,前去看榜的陈启便慌慌张张的冲进来。
“恒恒儿”陈启喘着粗气,向来是跑的急了,他指着自己的孩子,激动道,“你考了第一名。”陈启说完,才又换一口气,朝着镇定的儿子喊道:“恒儿,伱是泰兴县的案首啊。”
陈恒只是长舒一口气,没有太惊喜也没有觉得意外。
几年的努力,终于结出第一个果子。果实固然芬芳,若停留下过多欣赏,不免耽误继续赶路的时间。
千里之行,这只是他的第一步罢了。
注1:这首诗,脱胎于一首古风歌夜歌乘年少,是我很早之前听过的歌曲,听起来真有种少年意气在其中,哈哈哈哈哈。看官们,可以移步去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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