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舒罗也带着自己的手下行进在队伍里面。她去平安见皇帝本是去请罪的,不想皇帝不但没责怪她反而与她商议如何把三长老的牧区划归白沙行省,要配备什么样的官员协助她……这真是想不到的事情,如果说皇帝要她管理白沙行省是一种姿态,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那么把另一块同样面积的土地交由她治理就是一种信任,嘉舒罗告戒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好好干,要给自己争气,也要对得起陛下的信任。
与此同时,岚烟带领着阿飒的另外两个团占领了原属于第二长老的牧区,并且沿牧区边界布防。经过多次讨论,陈曦已决定,从踏颟以南不再建设运河,而是建立两个相距近百公里的要塞,这样,当蒙泽果真进攻南方的时候,轩辕帝国就有机会放冷箭。
凤栖城里的战斗依然进行得很激烈,五长老率领自己的手下和留在此地的原薛氏部族的战士们以及皇帝的侍卫队退缩进原公爵府邸现皇宫拼死抵抗着,大有与这才立了没多久的小皇朝共存亡的意思。这是陈曦完全没有想到的。她原来认为既然前两代大公爵无德,那一定不会有什么人真为了那十岁的孩子卖命,立她当皇帝不过也就是个傀儡,如今看来,这世界还是有人是把节气看得比命重的。
对这样人陈曦没二话,除了敬佩还是敬佩。这样的人她不愿意看她们死,也不能侮辱她们,她琢磨琢磨,叫人来写了封信射进院子,放她们走,甚至允许她们携带日常用品和部分珠宝。
她这封信让对方不敢相信,一个皇朝覆灭的时候胜利者不都是要把皇帝一家杀个干净彻底吗?哪儿有临到最后放那皇帝一家跑路的?不仅如此,陈曦还在信上告诉她们,她们可以选择投奔那个神佑帝国或是返回西边五长老的牧区,不过她说了,神佑帝国能存在多久完全取决于她的心情,但五长老的牧区,轩辕帝国至少在十年之内没什么兴趣。
大臣们讨论来讨论去拿不定主意,小皇帝等半天没动静就问五长老:“轩辕那皇帝为什么说对您的牧区没兴趣?”
五长老苦笑,那个人是把她的牧区丢给蒙泽了呀。
不过这倒说明那个轩辕皇帝确实说的是实话,也许她真的愿意放咱们走?咱们对她到也真是没有什么威胁了呀。
五长老狠了狠心,左右不过一死,能逃出生天也说不定。她回了信函,同意走人,还对轩辕皇帝的宽宏表示感谢,却只字不提神使这回事。
阿飒想不通,觉得她没完成任务,可丢了大脸了。
陈曦鄙夷:“想不通接着想,使劲想,三天想不出来我就给你解释,不过要三天都想不出来你可够白痴的!”说着忍了疼一步一晃进了那个皇宫。
哎呀,这个皇宫不错啊,够大的,房子也不少,跟故宫是没法比可比自己那四合院强了N的多少次方倍啊,况且人家这个花园故宫没有;明儿好好修修,弄上些残疾人专用道,改当荣军疗养院正好;军人为国残废了,常人应得的幸福好多都享受不到了,能做的就是让她们吃得好点儿住得好点儿。
不过,今天晚上,还是我先住的好点儿吧。皇帝一边琢磨着一边向那个御座走过去,端详半晌没敢坐,那座位两边都是包死的扶手,要坐下去她得先把胳膊腿上的箭都拔了,可冯宁宁正在抢救重伤员,让别人来给她拔还不大乐意。
得啦,还是先坐地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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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宁宁进了屋,丹荑忙说:“我去看看陛下是不是醒了……”陈曦在里屋说:“我醒了,让冯大人自己进来就行了。”
冯宁宁进屋放下药箱给她换药,才揭开纱布陈曦就叫唤:“诶呦诶呦,慢点儿慢点儿,我这可是血肉之躯,”她探头看看大腿上那条长长的切口:“你怎么给切那么长啊?不就一箭头吗?拔出来不就得吗?”
冯宁宁低着脑袋给她换药:“那箭已经弯在肉里了不切这么大根本取不出来,幸亏你听我的喝了药,要不你肯定挺不住。怎么样,我这麻沸散不错吧?喝了就睡,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陈曦不屑:“切,你都说了那玩意是致幻剂你还拿它做麻药你说你什么破医生啊,还敢臭美?!”
冯宁宁敷上消炎药缠好绷带才说:“鸦片还是致幻剂那,哪个镇痛药里没有啊?再说你将来要孩子也得喝!”
“说得是啊。” 陈曦一脸遗憾嘟囔:“可惜昨天不是满月,他们也没谁在这儿,要不我一就事了多好……”
冯宁宁抬眼,陈曦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还在进一步补充“……顶好是凝雾或者馨玉,他们俩比较着急……”
冯宁宁哧哧笑,越笑越忍不住,笑得哎呦哎呦直叫,外屋几个侍卫也捂着嘴忍笑。陈曦恼了:“我这一伤员正疼成这样你旁边看着乐,你有没有点儿同情心那!”
“是是……我不对……你疼成这样,中了六箭捱了一刀,你还惦着美人……还惦着造人……哎呦……邦德都得服了你……”
噢,陈曦微一琢磨也知道说错了,又听得外屋好几声闷笑,不由得也一咧嘴:“行了,我也就是想想什么也没干,行了,乐差不多就行了,先给我弄完啊倒是。”
冯宁宁终于笑够了起身接着着弄,她一边换药陈曦一边埋怨她手重,不停抱怨;冯宁宁摇头:“没见过你这样的,扎成了刺猬没叫唤,换个药倒叫的山响,没听她们外面笑话你呢么?”
“那时候保命要紧顾不得疼,这时候命保住了可不就想起疼了?谁不服气自个也找地方叫唤去……”她没说完,外屋又是闷笑,陈曦喊:“去去,都走远点笑去,你们守在这我都叫不痛快。”
外头门想,几个人的脚步声去了院子,冯宁宁已经包完最后一处:“成了,人都走光了,你玩命叫吧。”
陈曦懊丧,疼的狠的时候不能放开了叫,能放开叫的时候不那么疼了,什么都不配合着来。她探头打量着胳膊腿上那么多绷带,转过头来充满希冀地问:“哎,我这回表现不错吧?好歹也能算得上什么什么勇士了吧?表彰军功的时候也应该表扬表扬我吧?“
冯宁宁扑哧一乐语带不屑:“你是皇帝啊,就民众的认知来说,这国家都是你的,你给你自己干什么不是应该的?还想要表扬?”
啊?还有这么个说法?皇帝疑惑非常:“这国家是我的?那她们开的土地怎么都归她们自己了?还有她们种的粮食,我想征税还得等三年,征完了还不归我还归国库,要是我的我至于过的跟贫下中农似的吗?”
“说的是呀,”冯宁宁也深有同感叹了气:“我也一穷二白呀。你说那琉璃工坊还我办起来的呢,你说好多药品还我鼓捣出来的呢,你说要放咱们那儿,就光专利费我不就赚海了?可这个破地方到目前为止我这些个发明全便宜别人了,我一分没捞着呀。”
“是啊,唉……”
贫穷的帝国皇帝与更贫穷的总理大臣相对叹息半晌,陈曦摇头:“不成,咱们俩得合计合计,回头还得跟各个部长们开个会,某些东西得划归国家专营;富民才能强国是不错的,可如果民富国穷也不成,还有官员的薪水也不能太低,太低了官员就会贪贿;咱们得想法子让国库也富裕了,让官员也能有比较好的收入,至少得让他们都能过上体面的生活。”
“好好,应该的应该的,”冯宁宁急点头:“我是最大的官员,那我应该拿最高薪金。”
这个陈曦不同意:“你最大?不对吧?不应该我最大吗?我才应该拿最高薪金啊。”
冯宁宁极不耐烦摆手:“你不算你不算,皇帝不算官员。”
陈曦诧异:“皇帝不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