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正经历的她几乎都经历过,非常清楚想熬过这听上去很短暂,事实上却很漫长的“生存关”有多难。从天台下来她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给多少合适?以工资形式发还是以补贴的名义给?主任愿不愿意出一部分?毕竟正义律师事务所之前从来没有过给实习律师钱的先例。
房贷可以用房租低,车贷还得差不多了,楼下房租已经付过,最后一笔装修款可以延缓到明年三月份。她想了又想,算了又算,打开网上银行看了又看,最终咬咬牙,作出每人每月补贴一千五百元的决定。
整天挂在心里的事得到解决,整个人都轻松了。
明天要迎接美国同行,想赚大钱全靠这会儿正睡在张琳床上的那位和他那些美国马仔。时间不早了,白晓倩不敢再熬夜,连忙收拾好东西走进卫生间洗澡。
韩均和张琳公开同居那一天,她不知道怎么想的竟搬进了他的房间,水花飞溅,轻轻地敲打在她白皙而娇嫩的肌肤上,拿起沐浴球,忽然想起这球曾经在他身上温柔地刷过,不由露出一丝甜甜的微笑。
拿起毛巾,又情不自禁地放到鼻边轻轻地闻了闻,仿佛毛巾上依旧残留着他的体味。她抚摸着这里的一切……是的,这是他曾经洗过澡的洗手间,每一寸地方都有他的痕迹,每一缕空气都有他的味道。
沐浴球刷着涂满沐浴露的身体,摩擦出许多雪白的泡沫,她和他的故事至今仍和这泡沫一般纯洁干净。
一想到韩均这会儿正不知道在跟张琳做什么,白晓倩心里便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儿,鬼使神差地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再主动一些,如果辞掉他这份工,如果没有张琳,她和他那种纯洁干净的关系会不会像这泡沫一样轻易破灭?
以前聚少离多,眼不见为净,不会去想,也不敢去想。现在看得见摸得着,天天在眼前晃悠,由不得她不去想。
她暗暗地告诫下自己,白晓倩啊白晓倩,你跟他不是一路人,别胡思乱想,别犯花痴,他已经有张琳了,虽然不会跟她结婚,但以张琳那好的不能再好的脾气,肯定不会像以前那些狐狸精一样玩几天就散。
然而人的潜意识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海洋,理性只是露出水面的一个小岛。清醒的时候可以不让自己想,梦里却挡不住他的身影。
没出息,真没出息!
他有什么好的,没人家帅,没祁教授有钱,风流成性,在美国还有个**烦。现在连精神都出了问题,整天喜欢跟死人打交道……
一觉醒转,白晓倩又告诫了下自己,翻身下床走进洗手间,再次出来时已容光焕发,换上一袭波西米兰菜叶长裙,画了淡妆,整个人显得个高、苗条、淑女。
“起床了起床了,别卿卿我我了,给你们五分钟收拾房间。”乘电梯来到六楼,她生猛无比地开始砸门,反正隔壁没人住,玩笑怎么开都没关系。
张琳穿着睡衣打开门,哈欠连天地说:“好不容易盼到周末,本想睡个自然醒,你又不让人安生,早知道这样就应该给你张房卡。想吃早饭自己弄,冰箱里什么都有。”
白晓倩走进客厅,一边鬼鬼祟祟地朝卧室里张望,一边吃吃笑道:“早饭我不会自己下楼买啊,我是来找宝玉的。”
“宝玉?”张琳又打了个哈欠,靠在墙上没精打采地问:“黄金有价玉无价,白主任,您什么时候对玉感兴趣了。”
“我是找韩宝玉,跟你同床共枕的那位,不是你说得那个玉。”
“韩宝玉,他什么时候有这绰号了?”
白晓倩诡秘一笑道:“刚刚有的,你想想他一个大男人,整天被我们这几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伺候着,不就是现代版的贾宝玉嘛。”
张琳乐了,禁不住笑问道:“晓倩,那我俩谁是薛宝钗,谁是林妹妹?”
“您张教授我不知道,反正我白晓倩既不是薛宝钗也不是林妹妹,顶多只能算半个袭人。”
“袭人就袭人吧,怎么还半个。”
白晓倩故意大声道:“作为您家小丫鬟小保姆,未经您这位少奶奶同意,我不敢像袭人一样给大少爷伺寝啊。少奶奶,要不您再给我加点薪水,我给您当通房丫头算了。我帮您固宠,省得他在外面招蜂引蝶、沾花惹草。”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彻底搞清楚了,张琳对自己的“辩方证人”非常有信心,扑哧一笑道:“恩准了,每月给你加一百块钱月例,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给本少奶奶倒茶。”
“少奶奶,茶等会儿再倒,我先找他有点正事。”白晓倩笑的花枝乱颤,刹那间风情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