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副导演笑眯眯说:“姜主任,让小沈试一下吧,他是帝都戏剧学院毕业的,也是个高材生呢!让他跟着你学,小沈很聪明的。”
副导演不知道姜晏汐和沈南洲的旧事。
然而沈南洲却感到了一丝不好意思,他的粉丝之前也不是没吹过他的彩虹屁,说他正经科班出身,兼顾文化和艺术成绩,是娱乐圈一股清流……但在姜晏汐面前称高材生,这……
沈南洲悄悄垂眼看她,却见她神色如常,甚至还点点头:“好,那你等会儿就记着我说的,等会儿问18床的时候就照着来。”
沈南洲一时不知是忧是喜,但心里确有一种隐秘的雀跃,为她间接地承认自己还可以这件事。
姜晏汐推开病房门,一股浓烈的消毒氯水的味道扑鼻而来,夹杂着空调开久了的湿气味,这是一间混合病房,共有六个病床,东边三床,西边三床。
姜晏汐问的时候,沈南洲就在旁边奋笔疾书。
“你好,我是神经外科的姜医生,请问你的名字?今年多大了?从事什么工作?因为什么原因来我院就诊?”
“我叫郑红妹,今年32岁,是纸板厂的工人,五年前我的眼睛被石棉块砸到了,当时没什么,然后眼睛就看不清了,我在我们当地那个医院治,没什么用,然后右边眼睛就瞎了……我就怀疑是他们瞎搞!没本事,给我瞎弄!医生,你们是大医院,可一定要给我把眼睛治好啊……我家里有老人有孩子,丈夫又不中用,我还得养家的……”
郑红妹絮絮叨叨,说着说着就偏题了,沈南洲记录的笔慢慢停了下来。
姜晏汐及时打断了她:“那这次又是出现了什么症状?”
郑红妹:“眼睛疼,不对,是涨的厉害,我这只瞎了的右眼,两个月前突然涨得厉害,别人看着也说不正常……”
郑红妹的右眼外斜突出,确实看着异怪。
姜晏汐问:“这个眼睛是一直都疼吗?白天疼的厉害还是晚上疼的厉害?一阵一阵的还是持续性的?自己吃过药没?”
沈南洲发现姜晏汐问的很快,几乎不给郑红妹多说话的机会,好几次郑红妹要偏题了,都被姜晏汐及时打断拉了回来。
沈南洲把姜晏汐问诊的步骤挨个记在了白纸上,他发现这些步骤和自己之前查阅的资料是吻合的,但又带有姜晏汐个人风格的一针见血,问无遗漏,三言两语就问到关键之处。
姜晏汐问到最后,说:“郑红妹,刚才你说的这些症状,我再跟你确认一下,五年前你在工作时右眼被石棉块砸中,当时并无明显不适,视力亦无障碍,2周后发现右眼视力减退,视物模糊不清,曾在当地医院按右眼视神经萎缩治疗,未见效果,两个月前右眼突发胀痛感……”
“出生于原籍,在当地工作,未到过外地,无烟酒嗜好,月经431-32,无痛经史,25岁结婚,孕有一子一女,父母均有高血压多年,否认其他病史……”
姜晏汐快速地把刚才郑红妹提供的信息复述了一遍,听得旁边的摄像和副导演都沉默了,他们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有一种上学时代被学霸支配的恐惧感。
出了病房门,站在走廊上,姜晏汐从沈南洲手上接过他的白板,看了一眼:“挺好的,等会儿病历就教给你来写了。”
姜晏汐带沈南洲来到18床,把问诊的位置让给了他。
18床是个瘦削的老大爷,半坐在床上,靠着后面的垫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沈南洲和旁边的摄像大哥。
沈南洲在心里深吸一口气,微笑开问:“你好,我是沈医生,现在我要询问一些关于你的个人情况。”
大爷把手往后一摆:“你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