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两人四目相接又分别移开目光时,一声暴喝,窗破人入,一缕如箭指劲射向“恶扁鹊”的前胸。
“恶扁鹊”一惊,坐式不变,却一手提着江杏的衣领堪堪闪过,这时已看出来人正是“一指叟”叶伯庭。
江杏虽是他的下堂妻,弃置的破鞋,却又不容别人接近。男女间的事,有时其单纯有如一加一等于二,但其复杂性却又非睿智之士所能解。
“恶扁鹊”大喝一声,道:“原来是你这个杂碎……”
叶伯庭一击未中,就不敢恋战,他知道玩邪的他是孙子辈,立刻破窗而出,在院中道:“江杏,你给我酌量点!”
江杏本想保持缄默,叶伯庭既然这么说,她就不在乎了,厉声道:“叶伯庭,你给我听着!”
院中的叶伯庭道:“贱人,我在听。”
江杏道:“俗语说:‘耻之一字所以治君子,痛之一字所以治小子。’蝇集人面,蚊嘬人血,你可知人为何物?”
“呸!贱妇,你若为叶家脸上抹灰,看我不收拾你!”
江杏冷笑道:“你们叶家人的脸早就被你丢尽了,是好样的你就别跑,我江杏还算是你们叶家的人吗?”
“恶扁鹊”道:“骂得痛快,待老夫把他拎起来……”窗子一响,人并未出,叶伯庭已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狂窜而去。
江杏和“猪叟”互看一眼,相视而笑,哪知房门在“哐啷”声中被喘开,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人双手叉腰站在门内。
这女人分明早已到达,甚至比叶伯庭到得更早。
“恶扁鹊”不由大皱眉头,原来是武林三大至丑的“夜叉”阿九。
“老鸦!”“夜叉”阿九扯着破锣嗓子道:“世上的女人多得是,十步之内必有芳草,何必拾人的牙慧?”
她们三个女人过去一直称“恶扁鹊”为“老鸦”或“老乌鸦”。
“恶扁鹊”道:“你胡说什么?这位江大妹子乃是在下的病人,为她治病罢了,你刚才说的芳草,如果是指江大妹子,自是名副其实,要是指别人,恐怕是一株毒草!”
“怎么?你敢骂老娘?”
“老夫骂你干什么?你若是来看病的就坐下稍候,如是来捣乱的,你趁早打退堂鼓没错。”
“怎么?老娘会怕你?”
“这是什么话?只不过老夫近来研制了一种妙药,顺风一撒,沾在脸上,五天以内会长出满脸桂圆大小的疙瘩,每个疙瘩之上还会长一撮黑毛,由于刚刚研制而成,还不知效果是否灵光,很想找个人试试看……”
王色不由色变,一闪身就到了外问,道:“老乌鸦,真想不到你还是那个德性,缺德透顶,老娘还有事,懒得和你磨牙。”
声音已在数十丈之外了。
“恶扁鹊”和江杏相视大笑,笑毕,四道目光又纠缠在一起,似乎连目光都有点颤抖。“恶扁鹊”鼓起勇气道:“江大妹子,你嫌不嫌我貌似钟馗?”
江杏羞答答地垂下头去,道:“你忌不忌讳一个第二春的女人?”
两人同时摇头,四只手紧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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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坛酒,两个杯子加上四个菜,叶氏父子在默默地对酌。
这不是那个田庄,而是田庄附近的三间农户,这也是租的,他们父子有时住在这儿。
烛火跳跃,在两人脸上幻出阴沉之色。
“爹,娘离开你可是你逼的。”
“怎么?你又站在那贱人一边?”
“不是,娘就是那种人,一向是怕树叶掉下来打破了头。”
“是她叛了爹,是她不要爹了!”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江涵道:“娘真会嫁‘恶扁鹊’那个既老又丑的怪物?”
“看他们眉开眼笑的表情,双方部有意思了。”
“爹,你既然当初不要娘了,管她跟谁好?眼不见心不烦……”
“你说什么?这是你作晚辈该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