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艘渔船继续逆流北上,又过去了两天,眼见就要抵达襄州。白千书一度怀疑自己的判断,因为这一路实在太安静了。
如果一条河突然间小鱼都不见了踪影,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有更大的鱼出没。
白千书深知树欲静而风不止,危险随时会发生。
到达襄州江面上的小船明显增多了,看船体形状,有渔船,商船,也有专门渡人的客船。码头上熙熙攘攘,人来车往络绎不绝。
白千书让船夫靠近码头,双脚踏上陆地时心里一下子踏实了很多。
萧荠和荛儿因骑马要快一些,两人已经等候多时。见白千书上了岸,便赶紧迎了上去。
“少爷,你终于到了。”
“千书兄弟,这一路可还顺利?”
“除了有几艘小船远远尾随之外,倒是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白千书回头看向江面,那艘装有五个箱子的小船因盖着红布格外显眼,只要路过码头的人,必然会第一时间注意到。
“下一站就是均州了,不知你有何打算?”
“均州是汉江和丹江的交汇处,听说河狭水急,经常有渔船倾覆。”
“你的意思是……”
萧荠心领神会,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把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咱们在襄州多歇息一个时辰,让弟兄们也好好修整一下。”
萧荠、白千书和荛儿一行人来到一个小吃店,要了几个小菜和一壶酒,边吃边聊起来。
萧荠端起酒碗来品了一口道,“千书兄弟,自打喝了你蒸的酒后,喝这些就没了滋味。”
“大哥,不瞒你说船上本来还剩一壶,却被那妇人顺走了,等到了长安我定多蒸馏一些,让你喝的尽兴。”
“让你见笑了,对了,这妇人什么来头?总感觉她不像普通民妇。”
“这个倒是没有查清,不过一路过来倒还识趣,没有整出幺蛾子,半路被她侄女接走了。”
“原来如此!”
白千书和萧荠闲聊之际,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拉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战战兢兢走了过来。
“官家,能不能赏口吃的,孩子已经两天没进食了。”
因为有前车之鉴,白千书和萧荠都仔细打量着这对母女,足足一两分钟两人才互递了一个眼色。
“大姐,你家是发生什么变故了吗?怎么带着孩子沿街乞食?”白千书盯着妇人的眼睛问道。
“不瞒官家,今年夏秋之际淮河水患,一年的收成和房子都毁了,全家人死的死逃的逃,只剩我们母女相依为命。”
白千书见妇人思路清晰,对答如流,接着追问道:
“官府没有赈灾救济吗?”
“我们也曾到官衙问过,官家说没有接到朝廷相关公文,让我们自谋生计。”妇人说着落下泪来。
“这次洪水受灾面积多大?”
“这个民妇并不清楚,这一路走来整个淮河沿岸都被洪水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