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嘉无声的叹了口气,悄悄的退出房间。而穆世夹紧双腿弯下腰去,低低的发出了一声呻吟。
这情 欲来的毫无预兆,迫使他在情急之下竟将手指送到牙关中狠狠的咬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剧痛很快便击退了他体内那股子蠢蠢欲动的热流。在熬过最初的疼痛后,他缓缓的扬起头,十分虚弱的长吁了一口气。
法会持续了整整八天,穆世得到了楚泽绍病倒的消息。
他一向自诩慈悲为怀,可是当面对楚泽绍时,他那心肠便冷硬的有如铁石了。
他很想和嘉措喇嘛庆祝一番,可嘉措喇嘛的责任感很强,认为在楚泽绍归西之前自己都该继续留在院内,以便供养和驱使魔鬼。穆世现在对他言听计从,自然没有异议。
穆世在专心等待着楚泽绍被魔鬼杀死。而楚泽绍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往生的意向。
他躺在简陋的指挥部内,剧烈的头痛将他折磨的奄奄一息,鲍上校接管了军队的指挥权,同时又在忙着找医生为他诊治。
利马境内来了几位颇为有名的藏医,在经过了对他的一番检查后,一致的认为他身上没有什么疾病,看情形倒像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而跑回来的侦察兵们也报告说是穆家宅子内正在举行着大法会,主持法会的嘉措喇嘛就是当地最通巫术的僧侣了。
鲍上校毕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起初他不能相信诅咒会有灵验,还在为楚泽绍注射吗啡针来镇痛,然而强力吗啡扎进去,却是毫无效果。楚泽绍痛的在床上翻滚不已,而且双目突出,鼻子里不住的流出腥臭的黑血,那情景瞧着简直骇人。
“怎么办?”鲍上校在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向那两位老藏医要主意。
老藏医也没什么法子,只说遇到这种事情,须得找个法力高强的人才能对抗得过。鲍上校听了,才知道还有反诅咒这一说,当即派了几个形象体面的军官出去,从利马城内的大庙中请来了一位老喇嘛。
老喇嘛已经有七十多岁了,皮肤有如树皮,手指也有如松根。看了楚泽绍的情形,他低下头喃喃自语了几句,神情是严肃得很。
鲍上校心慌意乱的问道:“大法师,可有解救我们主席的法子么?”
老喇嘛用含糊的声音答道:“试试看,试试看。”
负罪者
楚泽绍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涣散了意识,他坠入了一个半窒息的梦境中。
梦里他惊恐的挣扎呼救,然而身体四肢都失去了控制,他隐约的知晓自己是要死了,因为眼前已经显出了地狱的景象。
不知经过了多长时间,他依稀觉察到了光线的存在。
有人在呼唤他,他睁开眼睛呆滞的望向上方,看到了一张青年的面孔。
他神情木然的凝视着来人,良久才辨认出那是鲍上校。
又度过脑中轰鸣的片刻,他在逐渐降临的清凉感觉中听到了鲍上校的呼唤。
鲍上校的声音里满含欣喜,几乎带了哭腔:“老天保佑,您总算是醒了!”
楚泽绍被鲍上校扶起来,随即又被一个小兵用勺子喂了两口温水。温水被他含进嘴里,又顺着嘴角流了下去。
小兵愣了一下,端着水杯又喂了他一勺。这回他极力的控制了自己的牙齿和舌头,调动喉部肌肉,用了拼命的力量把那点水咽了下去。
温水好像强酸一样,在他的体内向下烧灼出一条通道,他觉出了自己那胃肠的存在。
抬眼望向鲍上校,他嘶哑着喉咙开了口:“我要吃饭。”
吃下一碗粥,他在下意识的擦嘴时看到了自己的手。
他很惊异的瞪着眼前这只手——苍黑枯瘦,手背上的皮肤皴裂着皱起来,说它是一只爪子更为合适。
他没敢照镜子,只暗地里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至少瘦了有四五十斤,已经从一名魁梧大汉变成了一具裹着黑皮的骷髅。
“是诅咒。”鲍上校站在他身边,语气愤慨的进行着汇报:“您已经昏睡了十多天了,是咱们城内的岗钦喇嘛来救了您。穆世居然连这种手段都要用,真是卑鄙恶毒的好像蛇蝎一样了!”
楚泽绍还无力起身,只得强自在床上坐直了身体:“我要见见我的这位救命恩人。”
鲍上校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将岗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