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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第1页)

小人之故,乃知县所命也,乞赦死罪。”包公笑云:“尔本不认得,只是莫与秦知县识破,漏泄事情。可将乘驴、行李与唐公带出城,即饶你罪过。”张青即忙取过行李,牵将乘驴,密地送包公出城二十里。

包公发放张青回去,乃云:“不干汝事,待我到陈州后却来请知县父子,自有处置。”张青再三叩头而还。

只说包公与唐公迤逦前行,见个老人啼哭过来。包公问老人因甚啼哭,老人答云:“老拙是李家庄人,日前泰康县秦衙内因打猎来我庄中,蓦见小女有些姿色,强夺而去。衰老只有此女,无人侍奉,以此哭耳。”包公云:“何不做状告他取回?”老人云:“他是知县之子,从哪处告理?”包公云:“我写个帖子与你见知县,必放尔女儿回来。”老人云:“秀才莫非包文拯么?只有他做得主。”包公道:“你莫管他,知县与我是人情,只顾将纸笔来我写。”老人于近村借得纸笔与包公,包公写云:“秀才传示知县,好将女儿还人,则免重罪,不然他日来见包呆子。”包写毕,交与老人,即将所乘驴送至县衙。

老人以帖禀见知县,知县视之大惊,骂云:“不肖子,缘何传此事于包公耳中?怎生逃罪?”张押狱说道:“日前所捉者,果是包公在此经过。”知县连忙差人送女儿还回老人庄上。父女拜谢,来见包公云:“不是大人过此,负屈无伸矣。”包公云:“我即起身,待等知县要来见我,尔只说去远了,待等陈州相见。”吩咐毕,与唐公竟离李家庄而去。后包公到陈州,着公牌拘到秦知县父子当厅勘问。审得秦衙内倚官挟势欺负贫民,奸占人家室女,罪该押赴市曹处斩;秦知县纵子奸恶,苦虐百姓,应杖八十,罢职为民。问讫依拟施行。

第八十六回 石哑子献棒分财

断云

哑子诉情人莫理,贤侯判出众咸钦。

谁言作恶天无报,来早来迟事有因。

话说包拯上任,方才坐厅,有公吏刘厚前来称复:“门外有石哑子,手持大棒来献本官。”拯令他人来,亲自问之。略不能应对。诸吏遂复拯云:“这厮每遇官员上任,几度来献棒,常遭勘断责打,本官休问他。”拯听罢思忖:“这哑子必有冤枉之事,故忍吃此刑宪来献棒,不然怎肯屡屡无罪吃棒?”遂心生一计,将哑子遍处用猪血涂在臂上,假装臂断讫,又以长枷枷于街上号令,暗差数个军人伺探:“若有人称屈者,引来见我细问情因。”良久,街上人纷然来看,有一老人嗟叹言曰:“此人冤屈,今日反受此苦,惜哉!惜哉!”军吏听得,便引老人到厅前见拯。拯详问因依,老人云:“此人只是村南石哑子,乃兄石全,家财巨万。此人自小来原哑,被乃兄赶出外,应有家财,并无分文与之。屡年告官,不能伸冤,今日告官,反被杖责,衰老以此感叹。”拯闻其言,即差人前去迫唤石全到衙。拯便问石全:“这哑子是你同胞兄弟么?”石全答云:“他原是家中养猪人,小年元在本家庄地居住,不是亲骨肉。”

拯闻其言,遂将哑子开枷放了去,石全欢喜而回。拯见其回去,再唤过哑子教之云:“你后若撞见石全哥哥,你去扭打他无妨。”哑子但点头而去。

一日,在东门外忽遇石全来到,哑子怨忿,随即推倒石全,扯破头面,乱打一番。石全受亏,不免具状投包知县来告,言哑子不遵礼法,将亲兄殴打。拯便唤石全问云:“哑子若果是你亲兄弟,他的罪过断不轻恕;如是常人,只作斗殴而论。”石全答云:“他果是同胞兄弟。”拯又唤石哑子来问:“你怎生把哥哥殴打?罪过非轻。”便将哑子勘杖七十。断讫,却唤石全问云:“这哑子既是亲兄弟,如何不将家财分与他?还是你欺心。”石全无言可答。拯遂差人押去二人,还将应有家财产业各分一半。众人闻知无不称快。

第八十七回 瓦盆子叫屈之异

断云:

王老为陈冤枉事,包公判出贼情真。

从来天理难埋没,洗雪昭然受极刑。

传说包公为定州守日,有李浩,扬州人,家私巨万,因来定州买卖,去城十余里饮酒,醉归不能行,就路中睡去。至黄昏,有贼人丁千、丁万,因见浩身畔赀财利害,路上同谋,乘醉扛去僻处,夺其财物。点检搜身中有百两黄金,二人平分之归家,遂与妯娌家为藏下。二人又相议云:“此人醉醒,不见了财物,必去定州论诉。不如打死这汉子,以绝其根便了。”

二人商议已定,即将李浩扛抬,尸骨入窑门将火烧化,夜后取出灰骨来捣碎,和为泥土,做成瓦盆。有诗为证:奸谋窃发理难欺,上有天公不可迷。

陷屈烧成盆器后,伸明竟雪拯侯知。

却说二贼人烧得瓦盆成后,定州有一王老买得这盆子,夜后将盛尿用之。忽一夜起来小遗,不觉盆子叫屈声云:“我是扬州客人,你如何向我口中小遗?”王老大惊,遂点起灯来问这盆子:“你若果是冤枉,请分明说来,我与你伸雪。”盆子遂答云:“我是扬州人,姓李名浩,因去定州买卖,醉倒路途,被贼人丁千、丁万夺了黄金百两,谋了性命,烧成灰骨和为泥土,做成这盆子。有此冤枉,望将我去见包太守,我自在厅前供复此事,久后得报。”王听罢愕然。

过了一夜,次日王老遂将这盆子入去府衙首告。只候人通报:“门外有个老汉,带得一个瓦盆儿来告状。”拯闻说,甚怪之,遂即唤王老人厅上问其备细。王老将夜来瓦盆所言诉说一遍。拯随唤手下,将瓦盆抬进阶下问之,瓦盆全不答应。拯怒云:“汝这老头,将此事诬惑官府。”责令而去。王老被责,将瓦盆带回家中,怨恨之而已。

夜来瓦盆又叫云:“老汉休闷,今日见包公,为无掩盖,这冤枉难诉。愿以衣裳借我,再去见包太守一次,待我逐一陈诉,决无异说。”王老惊异,不得已,次日又以衣裳盖瓦盆去见包太守,说知其情,拯亦勉强再问之。盆儿诉告前事冤屈,拯大骇,便差公牌唤丁千、丁万。良久,公差押到二人,拯细问杀李浩因依。二人诉无此事,不肯招认。拯令收入狱中根勘,竟不肯伏。拯遂差人唤二人妻来府根问之,二人之妻亦不肯招。拯云:“你夫二人将李浩谋杀了,夺去黄金百两,烧骨为灰,和泥作盆,黄金是你收藏了。你夫已自分明认着,你还抵赖甚么?”其妻惊恐,遂告拯云:“是有金百两,埋在墙中。”拯差人监其妻子回家,果于墙中得之,带见包太守。拯令取出丁千、丁万,问云:“你妻却取得黄金百两在此,分明是你二人谋死李浩,怎不招认?”二人面面相觑,难抵其词,只得招认了。拯断二人谋财杀人,俱合死罪。斩讫,王老告首得实,官给赏银二十两。将瓦盆并原劫银两,着令其属领回葬之。

第八十八回 老犬变夫主之怪

断云:

异类成人迷主母,包公明鉴断完全。

至今千裁人犹羡,始信当时有显官。

话说定州城东三十里,有巨商之家,名王十,每出外经商三五载,厚有所得而回。一日,中秋时节,与妻周氏在家赏月饮酒。怎见得中秋,有诗为证: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此生此夜不苦好,明日明年何处看。

夫妇酒至半酣,其夫云:“往者行货江湖,颇得其利,今者欲复载货行焉,一者收还旧息,二者省避些是非,可乎?”

周氏劝之云:“富贵自有分定,何必劳苦而求。前者术士言汝目下有灾星要防,不如再待一年,去之未迟。”其夫笑云:“术士之言,不宜深信,我意已决,汝不须劝阻。”周氏无语。次日王十遂整行装,买舟泛海,与妻阿周相辞而去。有诗为证:城外春风飘酒旗,行人挥袂日西时。

长安头上无穷树,惟有垂杨管别离。

话说王十一去半载,其家因失一老白犬,家人呼寻数日不见。其妻倚门悬望,忽见夫归,因问其夫云:“往常汝出于外,多则一年余,少则亦有十数个月,今去未及半载,何归之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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