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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空心中大喜,却不动声色,问道:“你叫什么,怎么就你一个人呢?”那小乞丐“哇”的一声,竟然哭了出来,呜咽着道:“爷爷死了,我就一个人了!”妙手空奇道:“你没有父母吗?”小乞丐四处流浪,虽说偶尔会有一两个人拿他当人看,却从来没人真正的关心。见眼前这位老乞丐不但请他吃饭,还要买衣服给他穿,真如见了至亲至爱的人,道:“我不知道,小狗子他们都说我是爷爷拣来的。他们对我一点都不好,骂我,有时还打我。只有爷爷对我是好的。爷爷死后,我就一个人走了,我怕小狗子他们打我。”妙手空心下一酸,敢情这小孩生世跟自己差不多,柔声道:“那你一个人出来就不怕坏人欺负你吗?”“我怕,但是我会跑,在一个地方受到欺负,我就跑到另一个地方去,总会有好人的。”妙手空心中暗想:这孩子真难得,都落到这种田地了,还信世间有好,只是太善良了,日后只怕会常遭人陷害。问道:“那你叫什么?”那小乞丐擦了擦眼泪道:“爷爷叫我冷歌。教我本事吧,爷爷!”
妙手空有心要将平生所学传授给冷歌,却怕自己仓促间看错了,日后便要后悔。要知盗亦有道,若不小心将盗术传了心术不正的人,只怕自己变要成为千古罪人。是以任是冷歌死缠烂磨的要学本事,妙手空也不松口答应,只让冷歌跟在身边。两人在镇上寻了家裁缝店,用二两银子换了两身干净衣服,便离了小镇,往西去了。
时光飞逝,一转眼已是春去夏来,两人到了一座城池。打听之后才知,原来两人走走停停,竟到大地西边的最后一个国度——西卞国,眼下这座城便是西卞国的皇城——卞都。一路上,妙手空未教冷歌丝毫盗术,只教些呼吸吐纳之法,再传授些拳脚功夫。偷窃不能光靠三只手,防身术也是必不可少。常在水边走,哪能不湿鞋,再好的贼也有失手的时候。冷歌哪分辨得了那么多,只当爷爷答应了教自己本事,只要是妙手空教的,都学个有板有眼。途中累了,饿了,妙手空便随手从大街上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身上“牵”些细碎银两,一路上倒也不愁没钱花,还能救济一下偶尔碰见到的穷人。
两人进了城,见城中街道整齐,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各种货铺、地摊争相吆喝,果然是人间圣地,帝王之家。妙手空瞧着一旁看得出神的冷歌,心想:“这孩子心眼正,资质好,放过了就没法再找了。该让他见见世面,也好增长见识。”主意打定,拉着冷歌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
一切安顿妥当后,妙手空把冷歌拉到身前,郑重地道:“冷歌,你听好了!你跟随我也有大半年了,我的本事你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今晚你随便找一个当官的,将他官帽偷了给我,并在天亮前将官帽送回。不管你使什么手段,只要不让他知道是你偷的。如果你能做到,从今往后你就别叫我爷爷了。”冷歌听后急问道:“那叫你什么?”“当然是叫师父了。但是你切记不要让人知道是我让你去的。”冷歌大喜道:“你真要教我真本事?”妙手空点头道:“那当然!”
是夜,冷歌睡了一觉醒来,穿了身夜行服,便出了客栈。他随妙手空走了半年,耳濡目染间倒也学了些真本事。只是他一个七岁小孩,哪里知道该去哪才能偷着官帽?过了午夜,才找到一个仍亮着灯的宅子摸了进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章 平步青云
只只见堂内一中年男子,身上官袍穿得整齐,在大堂上来回踱着步子。内室中女人的呻吟声和叫喊声混成一块,显得极是混乱。冷歌躲在暗处,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大堂。只见大堂内家具甚少,只有一张八仙桌,上面摆着些茶具。更鲜目的是桌子边上的一顶帽子,那帽子造工精致,赫然便是冷歌苦苦寻觅的官帽!那帽形似斗笠,材质却是非同一般。帽顶是奇兽年的皮精工织成的一个小球。由小球匀称的引出十五根银线,直至帽沿。帽顶乌黑,是乌胶制成的。帽沿却成乳白色,是白胶所制。帽子正前端镶嵌着一块月形白玉,旁边点缀些白云绿水,皆是精工手笔。帽子两边分出两根彩色绸带,如两条花蛇,盘环在帽子四周。
以妙手空多年四方行走的经验,定知帽子主人乃正四品文官。原来西卞国官帽分文武两种,文官帽子主要由乌白两种胶做成,武官帽子主要由黑白两种精铁制成。文官帽前镶月形白玉,象征清正廉洁。武官帽前镶日形白玉,象征着勇敢忠诚。文官帽子有帽沿,称作笞,俗称大夫冠。武官帽子没帽沿,称作笄,俗称将军顶。官帽帽顶都有一个年皮织成的一个小球,球中引出银丝十九、十八、十六、十五、十三、十二、十、九、八根不等,分别代表一至九品官衔。官帽帽顶形状相似,但笄帽顶要比笞顶要平缓些。笄没帽沿,但有白精铁制成的护鬓。制成官帽的材料中,乌白胶与年兽皮都是皇家专产。年是怪兽中最温和的一种,由皇家饲养,数量稀少。其皮坚韧异常,寻常刀剑都无法切割,只有用精铁所制器具裁剪。精铁由颜色的不同又分为黑白两种,都是制造兵器、盔甲的上等材料。黑白胶是皇家栽植的两种胶树上产的胶。黑胶硬脆,而白胶柔韧,都能在高温下熔化,做成任意型状。管理胶树园的官员官职当在四品之上,且要是皇帝信任的人。是以一顶官帽的造价当与普通人家过两年花费差不多。
冷歌自是不知道这许多,只凭感觉便知这就是爷爷要自己偷的官帽了。眼看这官员在大堂内来回走动,不离八仙桌须臾,不由得心中焦躁。呆得片刻,看出了门道,原来这官员不时望向内室,并不曾看顾那笞半分。拣了个光线昏暗的角落溜进大堂,乘着那官员望向内窒之际,将笞揣入怀中,一转身急跑出去。
就在冷歌背影消失在暗处的一瞬,内室中“哇”的一声,婴儿的哭声划破玄空,直冲云霄。冷歌心中一惊,脚下竟停止了迈步。接着便听一个女人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生了小少爷。”一个男子,想必就是那四品官员急问道:“可平安否?”那妇人道:“母子平安,老爷尽管放心。”那男子道:“如此有劳客婆婆了,还望婆婆在些费点心照拂一二,朱真感不尽!如今时辰已到,我该上朝面圣了。”冷歌躲在暗处,心想道:“原来这官叫朱真,刚生了个儿子。”却听见屋里朱真失声叫道:“我的帽子不见了!”冷歌吓出一身冷汗,不敢再呆,翻身跳出墙外,拔脚便跑。
冷歌怕身后有人追来,在街巷间迂回穿梭。跑了一阵,天已微亮,放慢了脚步,环看四周,却不知置身何处。原来冷歌本就对道路生疏,加上这一阵乱跑,竟迷了路。一时不敢再跑,放慢脚步,走过几条巷子,到了大街之上。他记得客栈就大街中间,当下不在迟疑,便沿街走去。
行不多时,临头撞上一个人,细看之下,竟是朱真。只听他口中念念叨叨地道:“哎,如今我该怎生上朝面圣,如何向皇上解释?只怕圣上一怒之下,治我邈视朝堂之罪,可怜我那刚来世间的孩儿要成孤儿!”原来西卞国中臣子上殿议事,当朝服齐整,否则被视为邈视朝堂,轻则棒打,重则入狱为囚。冷歌听到此言,心中一震,多年的酸苦往事,海水般涌上心头。不待细想,转头奔向渐走渐远的朱真,道:“大人可是丢了官帽?”
朱真本已无心再找官帽,听了问话心中一喜,回头看时,只见一七八岁孩童,手中捧着一顶帽子,正瞧着自己。心中大是奇怪,问道:“小兄弟,我的帽子怎么到了你手里?”
冷歌做贼心虚,不敢就实以答,只得胡诌道:“方才我见一人拿着帽子在大街上疯跑,见了我,把帽子一扔便跑了。”冷歌本不善撒谎,说完这几句已是面红耳热,所幸天未全亮,不会被人察觉。朱真心中有事,不及多想,从冷歌手中接过帽子戴上,转身要走。刚要迈步,却似想起什么,回头对冷歌道:“小兄弟大德无以为报,这玉佩送你,以聊表谢意。”说完将玉佩塞到冷歌手中,转身走了。
冷歌望着朱真的背影,心中惘然。待他走远,方才清醒过来,拿着玉佩回客栈去了。到了客栈,天已亮了,待寻着妙手空时,他已坐在客房中等着了。冷歌不敢欺瞒,将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妙手空,心中只道:“我没把官帽偷来,爷爷不会教我本事了。”却听见妙手空道:“冷歌,你一路来的表现我都看到了。你心地善良,将本事传给你,我放心。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徒儿了。”
原来妙手空从冷歌出了客栈便一路跟踪。本想冷歌初来乍到,要找间官宅也难,哪承想他偷着了,又还给了失主。能从陌生地方偷一件陌生东西的本事已属难得,冷歌拿得起放得下的气概和他那份善心更是难得。是以,还未等冷歌回到客栈,妙手空便打定了这徒弟非收不可的主意。
冷歌本当自己未完成爷爷的任务,自己要学本事定是无望,听了此话当真如捡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连忙向妙手空磕头,师父长师父短的叫个不停。妙手迟暮之年终于收了个徒弟,心中着实高兴,道:“我看那位大人为官清正,既送你玉佩作为谢礼,定与你有缘。将这玉佩收好,日后恐有用处。”冷歌依言收好玉佩,缠着妙手空要立马学偷盗之术。妙手空拗不过冷歌死缠,当下便将生平绝学一一传授不提。
且说那朱真本是西卞国的一个四品官员,其父朱显文是老皇帝的丞相,可惜命不长久,老皇帝死后不久,朱显文也随其西去。现在在位的皇帝匡无为与朱真孩童之时便是玩伴。朱真长匡无为三岁,两人在朝堂之上是君臣,私下皇帝以兄长称之。朱真官任礼院书长,专司国家礼仪制度。两年前,皇帝接见外国使臣后,降旨要朱真广集经典传说,寻出三百六十行各行各业的祖师爷。两年来,朱真招集众多学士,广阅书经,各处搜集民间传说,终于厘定各行师祖。这日正要拟章上奏,奏章写到子夜方完,本待上床歇息,不承想夫人闫氏却在这时突然临盆,可当真急坏了朱真,忙让人请来客婆婆接生。闫氏难产,是以临近上朝时辰到了,朱真穿戴整齐,却不敢离开,在大堂内来回踱步。待得客婆婆出来道喜,方才松了口气。便要离开时,发现自己随手扔在桌上的官帽竟然不见了。四下寻找,却哪能找着。他怕误了上折的时辰,不及进屋瞧上一眼刚出生的儿子,拿着奏折便出了门。
朱真一路上诚惶诚恐,竟将心中忧虑念念叨叨地说了出来,恰被偷帽的冷歌听见。冷歌心中一软,将帽子还回。朱真了结了一桩心事,哪会细想一个小孩天未亮便出现在大街之上会有蹊跷。戴了帽子便要离去,却想到当向冷歌表示谢意。掏掏身上,只掏出一块玉佩,也不及多想,便给了冷歌。
到了皇宫大殿,上朝钟已敲了两遍。待进了殿内,皇帝匡无为已然端坐宝座,见朱真匆匆入殿,龙颜大怒,道:“朱真,你好大胆子,眼中有朕吗?”朱真心中有愧,不敢抵撞,道:“陛下,且容微臣细禀。”当下将原由说了。匡无为听完原由,怒火稍息,道:“既是如此,朕且不重罚你,克除你半年奉禄。你可心服?”朱真本当要遭重罚 ,不料只是克除半年奉禄,焉能不服?匡无为又问道:“众位爱卿可有异议?”皇帝既已做出如此判决,众臣子岂能会有异议?朱真朝迟到一事到此了结,开始议讨朝事。
殿上内侍喊道:“众位大人,有事上奏,无事退朝。”朱真上前道:“微臣有章上奏!陛下降旨着微臣遍阅典籍,广集传说,寻各行业师祖。现已厘定,请圣上定夺!”将连夜炮制的奏章恭敬地奉上。匡无为看完大喜,传旨着人将名单遍传全国。
正要重赏朱真,门外黄门官突然上殿报道:“老丞相于昨晚仙去了!”当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内顿时炸开了锅。老丞相余道之为相清正,处事公正严明,处处以身作责,在朝野都颇有威望,世人将其与上任丞相朱显文并称作“西卞二神相”。匡无为听了这消息,大是悲痛,几番欲言,都因心中悲苦,不能成言。
良久,匡无为才稍为镇定,哑声道:“天不悯人,前几日还只闻神相略有小恙,不想今日竟离朕而去,天要夺朕左膀右臂啊!……传朕旨意,为神相举行国葬,与先皇同等待遇。”
班内闪出民卫晓敏皓,道:“圣上节哀,所谓国不可一日无相,圣上当早日立新相。”旁边将军书良也上前道:“民卫大人所言极是,微臣推举书长朱真大人。”朝中另外几位大臣也一致推举朱真。原来西卞国中,皇帝虽有绝对权力任免官员。但照习俗,对于三品以上官员的任免,众大臣有义务向皇帝提出意义和建议。丞相是唯一一个正一品的官职,是以新举丞相,众臣当竭力荐贤。匡无为见推举朱真的大臣甚多,道:“朕也有此意,圣贤有言“盛世当以仁德治天下”。朱真性情冲淡,为人温顺正直,正合仁德之意。既是众爱卿推举,那便将新相之位授予朱真。朱真厘定各业师祖之功便此抵过,参与厘定的学士各有赏赐。”诸事完毕,匡无为待众臣散去,命朱真至御花园等候,言是有事相商。。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三章 指腹为婚
朱真在内侍的引领下到了御花园。果是皇家内院,非同寻常,其豪华气派在诸多小说中皆有描述,在此不做累述。朱真在园内找了个亭子坐下,心中只想圣上会有何事相商。
不一会儿,匡无为微服进了御花园。见了朱真,在他旁边坐下,叹息道:“今日本有三件喜事,可神相撒手仙去,让我如何也高兴不起来。”朱真奇道:“不知圣上有哪三件喜事?”匡无为佯怒道:“说过朝堂之上你我是君臣,出了朝堂,你便是我兄长。兄长记性也忒差了,如何能胜任丞相之位。”朱真喏喏道:“是是,还承蒙众同僚厚爱。贤弟有何喜事,还望莫要卖关子。”匡无为收了怒颜道:“今日蒙兄长辛苦,厘定各行业鼻祖,全我西卞大国礼仪教化,此大喜之一。兄长家中添丁,多了一位公子爷,此大喜之二。这第三嘛,就是兄长弟妹生了个千金大小姐。”匡无为说到这已是喜形于色,心中悲戚轻了不少。
朱真道:“瞧愚兄这记性,竟忘了弟妹与贱内本是同时发现有喜的。那岂是千金大小姐,是金枝玉叶的大公主!”忽地一拍大腿道:“遭糕,遭糕!”匡无为见朱真如此反应,既觉好笑,又觉莫名,问道:“何事遭糕,兄长如此形状?”朱真道:“昔日弟妹拙荆在此亭指腹为婚,你我二皆是赞成,并交换信物,以为凭证。且约定若同生儿子或女儿则无需再将信物交换,若是一男一女则将信物再次交换。前几日愚兄约莫觉得内子分娩在即,便将贤弟给的信物随身带了。今早为谢那还我帽子的小兄弟,将那玉佩给了他。”匡无为道:“兄长你恁的也太糊涂,怎就不想那小孩就可能是小偷呢。”朱真道:“为兄岂能不知,只是我见他年纪尚幼,恐其是受人唆使。若无功而返,怕要受些苦楚。”“可兄长怎能将定亲信物也给了他呢?”朱真叹了口气道:“哎,当时事出突然,贤弟也知为兄身上向来不带银两。”
匡无为哈哈笑道:“兄长何许人也,小弟怎能不知?公主将来还是朱家儿媳,信物既可有,便也可无。兄长可曾为贤侄取个名?”朱真面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