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帐中灯火通明,待四周巡逻的兵士走过大帐,李问道的飞刀接连飞出,寂静的夜空中如流星赶月般从大帐外丈许远处直直飞向账内,穿过帐篷时因为速度太快,没发出一点声音。大帐内紧挨着帐篷的一侧的一张虎皮躺椅上,一位俊朗的青年修士正在打坐休息。感受到了危险来临,猛然一惊,本能地向着斜刺里一闪,噗、噗、噗,身上接连中刀,立刻鲜血直流,他闪躲得非常快,可惜李问道的十二柄飞刀几乎同时飞出,封锁住了所有他可能闪躲的方位。还没等他感觉到疼痛,李问道就出现了,裂阳刀一闪,噗呲一声,一颗头颅便飞了起来。可惜他修行百年,一身强大的修为与醇厚无比的内力根本没时间使出来,便输在了快之一字上。随后又是噗呲一声,另一颗头颅也飞了起来,大军主帅身份特殊,无论盔甲衣着,还是所在的位置都与众不同。
这整个过程不过眨眼间便已结束,杀人从来就是快、准、狠,尤其是快。稍慢一点,再准,再狠都无济于事。唐代以来,志怪、仙侠话本泛滥,著者为了骗脑残读者的钱,硬生生把打斗、杀人描绘的极其复杂,一场打斗几十、上百,甚至数百回合,出一个招式都能写上几个章节。高手互博本就是转瞬间的事,为了好看,为了所谓的精彩绝伦,硬是被描绘成了当众耍猴般的,招式与内力的表演。脑残的读者被当成脑残的猴子耍,居然还看得脑残般津津有味,何其怪哉!
帅帐内依旧安静无声,依旧灯火通明,只不过火光已开始向外窜出,李问道提着两颗人头走了出来。裂阳刀再次寒芒闪烁,伴随着李问道连续地大声疾呼“杜玉已死!”,门外的十几名守卫,连带着围着大帐四周巡逻的两支护卫的二十几人接连倒地身亡。营地外围的三支人马听见李问道的喊杀声,知道信号已来,纷纷呼喊着冲杀了进来,带火的箭矢漫天飞雨般射向各个营帐。
杜玉带着那修为百年的修士,前夜只带着千余精兵而来,一夜战斗,杀敌上千,自己也损失了不下三百人,余下六七百人正在睡梦中,突然,寂静的夜空中连续地传来“杜玉已死”的喊杀声,睁眼就看见帐内、帐外火光冲天,带火的箭矢不断从天而降飞进帐中,不时有人中箭,任你是精兵强将也早已慌张了起来,普通士兵更是吓破了胆。
战斗与混乱在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结束,四百余人就地投降,一百多人窜出营外想顺着山路跑出去,却被随后赶到的孟启汉率领的数百人团团围住,早没了斗志的他们立刻就投了降。此役杀敌一百五十余人,俘虏五百四十余人,斩杀敌酋唐国的宁国节度使杜玉及修士一名,重新夺回右卫羽林军驻地,吴越国衣锦军依旧存在。
营地外百丈远的一颗大树的树尖上,一位白衣仙子飘然而立,眼神悠悠地看着这一切。
这一夜李问道体力消耗极大,尤其是斩杀修士那半个眨眼的瞬间,几乎耗去了他大半的体力。速度越是迅捷,体力消耗越是大,打坐休息至天明,李问道方才缓过劲来。好在孟启汉与张队正、尤队副三人还算称职,加之彼此有些好感,合作起来也没出现什么摩擦。三人中,孟启汉军职最高,但是丢失了衣锦军大营后,他已是待罪之身,故而后续事宜也不敢在张队正面前摆谱,事事找他商量一二。等到早上李问道醒来,一切事宜均已安置妥当。
营地已经开始重建,右卫羽林军的物质大部分都放在两里路外的石门洞,这次对方突袭只选择在军队驻扎的板坑岭,石门洞一切安好,只是守护军士跑了大半,剩下一个姓宋的伙长带着三十几个兄弟在那里坚守不出。有了后备物质,重建起来也快,待到第三日午后郑钰带着右卫羽林军统帅马祁赶到,营地里也弄的差不多了。这几日又重新收拢了一千多败散四逃的散兵,几日前战斗过的痕迹依旧明显,几处残垣断壁仍旧没能清理干净、三四百伤兵、五百多俘虏,令人头疼的事情现在全部交由马祁负责了。
与马祁交接完毕,李知县又与他叙了半天的旧,第二日一早便带着郑钰返回,与他俩一起出发的,还有那五百多投降的唐国军士和两颗人头。李问道二人走的快些,黄昏时分便进了临安县城。。。
轻轻推开县衙三堂通向后院的大门,院子里静悄悄的,李问道走了进去。厨房里炖肉的香味立刻钻进了他的鼻孔里,“哥哥你回来了”,刚听见声音,一个温香软玉就入了他的怀中,月瞳小巧香甜的舌头让郎君品尝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流血?小伤也要告诉我?”月瞳边说边将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何家姐姐没骗我,她昨天来过,跟我说你一点伤都没受。哎呀,哥哥你快去洗洗吧,你身上好臭啊!”
眼看就要过年了,边境居然除了这么大的事,对于几十年无战事的吴越国来说,那可就炸了锅了。大王紧急召见了几位参政府事及兵部两位侍郎,商讨了一天也没拿出个具体章程出来,第二天君臣又在朝堂上争论了一天还是没有最终的解决办法,右卫羽林军大将军马祁已经紧急赶往了衣锦军驻地两天了,到底那边战事如何还没有消息传来,大家伙全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不断地争论着、坐立不安着。这一代的君臣其实都是在和平境况下长大的,根本就没有谁经历过战争,当战争来临,全都蒙了圈。
吵也吵了,争也争了,大家伙也都喝了一天的茶水了,关键左右威卫各三千人马已经向着临安开拔,加上前两日赶去的左卫羽林军三千人,吴越国军队主力的一半都押上,现在除了等待,绝无它法。眼看外面天色已晚,大王钱澍准备退朝了,小女婿去劳军竟然也被卷了进去,家里的浑家可是担心的不得了,他得回去安抚一下王妃。
大王向站在一边的宦官内园使张济民,点了下头,张大人刚要张嘴喊退朝,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