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捐赠的队伍将物资送到后并不会久留,最多过了接风宴再歇息两三日就会返程。不过两人交好,路濯一般会再多留两日。
虽说五日于军中不算少,可于路濯却不算多。
这次是凑巧碰到危机时刻,落风门才顺理成章地待到了现在。
“以血为誓,你我兄弟二人比莫逆更甚。”赵应禛摩挲了一下戴着的手钏,将其取了下来。
路濯嗓子发涩,无人知道他皮肤下血管跳动得疼痛,兴奋得炽热起来,仿若要将他血肉剥离。
“你知道我不想分离才说这些客气话的。”
赵应禛将那串珠套入他的手腕,轻轻转了转,顺着握一下他的手腕,“知道。你我皆是耍孩子心性。”
两人对着笑起来。
砗磲白皙如玉,打磨得光洁无暇,和路濯可谓相称。
路濯一粒一粒地抚过,“这是……”
“不过一串平常玩意。”赵应禛目沉如水,“小弟远行,兄长挂念。可惜公务在身,不可擅离,只能送些无关痛痒的事物,盼你岁岁顺意。”
路濯手指微蜷,只觉得控制不住自己。又听身旁人继续道:“明年该是你及冠……”
他话未说完,便见副官林辰匆匆赶到楼梯处,朝自己一拱手,“殿下,朝中来旨了。魏将军陪着,现在人在主帐。”
“你带劝规回帐。”赵应禛扶着路濯下楼才转身去领旨。
赵应禛跪着听完圣旨,站起身从公公手中接过玉轴,将锦织展开便见银色翻飞巨龙锈于旨文两端。
皇帝旨意大概就是宣德明恩,褒奖北府军乃精锐之师,安平社稷,望早日班师回朝,论功行赏,以慰烈士亡魂。
这位送旨的公公李才安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了,这次居然亲自跑了一趟。
魏将军魏忤从怀里掏出个钱袋,递到李公公手边,“公公和诸位护卫路上辛苦了。”
魏忤是赵应禛的表弟,魏钧的亲孙子,同样在北府军营混着长大,他们的配合和情谊自然非常人能及。
李公公笑眯了眼,却是没有接过,“王爷、魏将军和诸位将士才是真的辛苦了。奴才这都是分内之事。”
“那请去喝口茶歇歇吧。”魏忤也不在意,收回手笑着招呼。
李公公再次望向赵应禛,“圣上对殿下很是想念,日夜盼着您回去。说是太后她老人家的七十大寿快到了,缺您不可呢。”
赵应禛不置可否,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诸人朝赵应禛行了礼方退下。
赵应禛将圣旨收好,准备去找路濯。却见他并未回营,仍旧坐在瞭望塔下面的楼梯上,竹竿拐杖靠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