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呢?”赵应禛坐到他身边。
“方才有人找林副官,似乎是有什么要紧事。”路濯不自觉地转动手上多出来的珠子,“我在这也不打紧。”
路濯继续问:“皇上下旨回京了?”
赵应禛:“正是。要赶在太后生辰前回去。”
路濯:“我在民间也有耳闻。太后七十大寿,自然是隆重非常。大军凯旋,便是喜上加喜。”
赵应禛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接着之前未说完的话道:“我归晋京,你却往西南走。明年无法参加你的成人礼,实为憾事。”
他的声音平稳,真如兄长同胞弟细说家事。
“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若是路过京城,定要让我知晓。”2
“您若是得空,劝规也定来找您。”
路濯从脖子上取下青玉吊坠,简单的平安符样式,他摸索着放到赵应禛手中。“是不值钱的东西。之前哪想到兄长还准备了践行之礼。”
他语气又认真起来,“劝规只希望兄长身体安康,于庙堂远小人。”
赵应禛自知杀戮颇重,也无心争夺皇位。但位高权重,手握军权,难免受人忌惮。
赵应禛轻拍他的头,“分明是你在江湖行走要多加小心。我知道你不是毛头小子,但总归该注意些。”
“不过惹事了也别怕,有我呢。”他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路濯抑制住蹭他手的念头,“王爷这是和我狼狈为奸?”
“不过臭味相投,盼着你写信来宽慰孤寂大哥罢了。”赵应禛还不曾娶妻,前些年全被他用战事吃紧搪塞过去了。
路濯笑道,“今年回去,皇帝定会赐你娇妻美眷,得一段良缘。”
“姻缘勉强不得。我无意耽误人家好姑娘。”他将他扶起来,二人缓步往后方城门走去。
日头正式偏西,酉时不远了。
落风门的车马都已经侯了在固舆县和军营之间的道路上,只等路濯一到,便可以出发。
“江南是一如既往繁华。今年洪水治理得很好,淮河一带捞到了不少甜头。西南也有不少耳闻目睹。”路濯突然说道,“若是有什么人来找兄长,兄长从心所欲就好。”
他似乎话里有话,但没接着说下去,赵应禛也就没再问。顺着他应了一句:“自然。”
隔着老远,路濯的师兄荣哉便瞧见他们,疾步向两人走来。他向赵应禛行了一礼,接过路濯的手臂。
路濯转身也向赵应禛行礼,虽然在半途就被他拦下。
“兄长留步。”路濯轻声道,“军中事务繁忙,您已陪劝规一个下午。实在无须相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