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去江户传教一事,还须慎重考虑。”
“那……应怎办?就此坐视不管吗?”
“不如趁此机会把他赶出日本。”
“以何样理由把他驱走?总不能说因他要向淀夫人进献娈童,便将他赶了去。”
“不如让其他宗派的人出面告发。”
“那该怎么说?”
“可以说:一夫一妻乃是旧教戒律,然而却有不法之徒,破坏戒律,玷污教义。”
“好,就这么定了。”家康突然拍膝道。正成以为自己的意见被采纳了。然而,家康的想法却和他完全不同:“我让他去江户。然后让大纳言注意他在江户的一举一动。要是像正成所言,让其他宗派的人出面告发,家康便会陷入宗派争斗的泥潭,也违反了自由信教的主张。”
成濑正成一脸愕然看着家康,感到甚是羞愧。
“建议不错,只是显得有些小器。”
“大人明示。”
“以违背教义为由,令传教士离开日本,看似合情合理,其实不过是幼稚的把戏。”
正成惶恐地挠了挠头,道:“在下惶恐。在下的确自作聪明。”
“正纯啊,你真正明白了?”
“是。这正如大人平常所说,以不变应万变。在下想,大人正是出于这些考虑。”
“哈哈!”家康笑看一眼正成,又看住正纯,“那就让正纯去吧,怎样?”
“大人……”
“正纯,我许索德罗去江户。因此,你得修书禀报江户大纳言关于索德罗诸事。但你会怎生跟他说?”
正纯和正成对视了一眼。若回答不当,恐下不了台。
“写信给土井利胜,索德罗是要向大纳言……”
“怎样进言?”
“进献碧眼美女。请准其创设施药院,观其业绩……”
“哦,你很得要领嘛。”
“是,是!”成濑正成颇紧张,“本多大人已领会了将军的意思。”
“他却犯了一个大错。”
“啊?”正纯疑惑不解。
“说得很好,但不当写给利胜。”
“请将军大人指教。”
“土井利胜必生误会。他还年轻,恐会认为索德罗很有些意思。”
“是啊。”
“然而,令尊却不会这般想。他已对女人全无兴趣。故,同样的话,他理解有别。他会认为,索德罗乃是个歹人,不可掉以轻心。同样的话,不同的人,不同年纪,不同境遇,会作出不同的理解,你说呢?”
本多正纯和成濑正成对视一眼,叹了口气——不论何时,家康总能令人信服。
“正纯,你为何没想到写信给父亲,而要给土井利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