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荣淡淡一笑,道:“我想也是,虽然我们北朝此刻与南朝的关系仍很和睦,但谁也看得出来,那只不过是一种表面现象而已,聪明一点的人都可以看出这之中波翻涛涌。你作为南朝的信使,不与朝廷相联,却来与我这商人共叙,若非我是看在江湖朋友的份上,早已将你轰了出去,以免沾上挣之不脱的嫌疑,给那些无事之辈以莫须有的借口找麻烦。要知道,我乃一介商人,实不想惹上朝廷这个麻烦,有什么事,冉兄不妨直说,有用得着我葛荣的地方,我也不会袖手!”
冉长江心中明白,葛荣并不想在任何外人面前表露出其野心,不由得向一旁的侍女望了一眼。
葛荣淡然一笑,向众侍女吩咐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全都给我出去!”
“是,庄主……”几名侍女极为恭顺地应了一声,轻步退了出去,并顺手带上大门!
葛荣又呷了一口茶,目中射出几缕深邃无伦的光芒,罩定冉长江,平静地道:“冉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冉长江微微一笑,道:“庄主终于承认我是南朝的特使了!”
“其实,冉兄是萧衍的金牌密使,我早在多年前就知道了。”葛荣淡淡一笑道。
冉长江的脸色一变,叹道:“葛庄主果然厉害,我朝皇上的确没有看错人!”说着立身而起,从怀中掏出一函,又道:“这是我朝皇上给庄主的密函,望庄主过目!”
葛荣悠然道:“请冉大人帮我拆开也是一样,萧衍既然相信你一定会将密函交给我,就是对你信任,便已肯定你不会背叛他,那么你知道密函的内容也没什么关系了。”
冉长江脸上显出一丝为难的神情,吞吞吐吐地道:“可是……这……这是我朝皇上的亲函呀!”
“若是萧衍信不过你,我又如何可以相信你能成就大事?冉大人还是亲拆之后,再交给我吧。”葛荣神情极为平静地道,看不出其内心的一丝喜怒。
冉长江知道,葛荣绝对不可能会亲拆信函,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能不处处提防。他之所以不亲自拆函,是怕信函之中夹有极为厉害的毒药之类的。所以,先叫冉长江以身相试,说穿了,就是不能完全相信冉长江。
冉长江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拆开信函,掏出一张黄绢,黄绢之上似乎还印着一个极大的印迹,显然为南朝皇帝萧衍亲用的玉玺所盖。
“葛庄主请过目!”冉长江有些无奈地道。
葛荣并不伸手去接,只是以目光轻扫了一遍,这才爽朗地笑道:“冉大人,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请坐!”
冉长江一呆,惊疑地问道:“这密函还请庄主收下!”
“冉大人放在桌上吧,我自会处理,现在冉大人可以直说了。”葛荣不置可否地道。
冉长江无奈地将密函放于桌上,目光直盯着葛荣,沉声问道:“葛庄主可曾想过经营更大的买卖?”
葛荣神色不变,问道:“何种买卖为大呢?”
“天下苍生,万里江山!”冉长江毫无顾忌地道。
“这些投本似乎太大了些!”葛荣故意一皱眉道。
“以庄主的财力、物力,再加之人力,不是没有大赚的机会。”冉长江笑道。
“可这却要担上多大的风险呀,也可能会输得一败涂地!”葛荣故作犹豫地道。
“庄主应不是一个害怕输的人。”冉长江淡然道。
“冉大人太抬举我了,没有人会不害怕输得一文不剩,穷日子我的确过怕了。”葛荣笑道。
“那庄主是不想做这一桩生意啰?”冉长江意味深长地道。
“嘿嘿,那要看这桩生意有几分胜算,有几成好处,否则,也只是徒劳为别人赚了大钱,自己却落得囊中羞涩,相信谁也不会傻得去做冤枉生意!”葛荣也意味深长地道。
“生意人果然是生意人,不过,我倒想知道庄主的好处和胜券是如何计算的?”冉长江欣赏地问道。
“这个好说,其实,我也并没有很大的把握,至少老本不能亏,其它的一切都好说。做庄的,讲究的便是这个主权,所以有天门吃天门的说法,若是到后来,主权被别人捏着了,我只挂个空头庄家,自然是不行的。”葛荣淡淡地道。
“这个自然不会。眼下的形势,不用我说,想来庄主比我更清楚。北魏的局面之乱,已到了无以复加之境,若是错过了这次做买卖的大好机会,只怕庄主会大为可惜,甚至会抱憾终生,不知庄主认为如何?”冉长江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