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也并无不高兴之处,他若非败在元叶媚的手下,只怕此刻会暴跳如雷,可是此刻虽败,但他心中却有一丝喜意。
元修行下看台,自斗场中向北看台行去。
凌通极为大方,这一桌吃下来,竟吃了十多两银子,却是三个人吃,连掌柜的都有些惊讶,但像这般的豪客并非没有。
凌通却是毫不在意,因为刚才一下子就赚了二百两银子,想一想,也觉得这钱来得的确太过容易,自然就不怎么在意花费了,何况他身上还有数千两银票和几百两黄金,即使花个十年八年,也不会有问题。他在山村中过惯了简朴的日子,也就不怎么喜欢乱花钱,更很少有过什么银子在手中,顶多也不过几串五铢钱而已,这下突然发财了,自然有暴发户的气派。更何况是陈志攀让他赢了这二百两银子,虽他初入江湖,但却知道,对朋友要大方慷慨一些。
陈志攀对亳州似乎很熟,带着凌通窜赌坊、茶馆,根本不用凌通出钱,他的赌术奇精,但却不怎么出手。但凌通却可以看出陈志攀极精于赌术,一起玩得倒也极为开心。或许因为赌场本就是一个极为热闹而让人激动的地方吧。
夜色越来越浓,月辉极淡极淡,几乎看不见星星。
凌能丽知道一切都已准备好了,是以她在榻上坐得极为安稳。
才入二更,她就已经感觉到了那份不安,有人窥视的感觉极为清晰,虽然她是闭着眸子的,可是所练的无相神功对外界的一物一景都清晰地反应在她的心头,那纯粹是一种精神上的感应。
无相神功本就是一种纳外气于内气,将心神与大自然相接的无上功法。凌能丽所学虽然只是小无相神功,甚至并未练到小无相神功的最高境界,可是已经可以感觉到这来自外界的精神力量和生机的存在。
“谁?!”凌能丽极为意外地发出一声低喝。
“喳……”屋外果然响起了一阵极为细小的声音,若非凌能丽全神贯注,还真难以捕捉到。
凌能丽的身形电射般掠出窗外,她早是全副武装!
一道暗影已经掠过墙顶,凌能丽毫不犹豫地跟了出去,身形也快得犹如夜鸟。她已下定决心,一定要见识见识这神秘人物究竟是谁!心中也暗恼对方在暗中偷窥,偷窥一个女子,如此下流的行径岂是正人君子所为?是以她有心要杀人立威。
天气极寒,客栈之中早已灯火尽熄,但却并非每个人都已休息,至少掌柜的就未曾睡觉。凌能丽吩咐他在窗外撒灰之时,便知道今晚有事要发生,是以他并未休息,一直在静候着事情的发生。
他点亮火把之时,凌能丽的身影已经掠出了院外,窗外的地面上,留下了几只整齐的足印,果然未出凌能丽所料。
刘高峰也爬了起来,很快随着地面上淡淡的灰印向外追去。
那道黑影突然刹住脚步,他似乎知道根本就无法摆脱凌能丽的追踪,是以他无须再回避。
凌能丽有些意外,她也刹住了脚步,眼光迅速地在四周转了一圈,这神秘人的举措的确让她有些惊疑不定。
“你究竟是什么人?”凌能丽的声音冷厉无比地问道。
那神秘人缓缓地转过身来,虽在暗夜之中,但仍能看清那露于黑巾之外熠熠发光的眸子。
凌能丽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却记不起这双眸子是属于谁的。但她却清楚地感觉到这双眼睛中所蕴藏的感情,没有任何恶意,也没有丝毫的杀机。
凌能丽微微愕然。
那蒙面人缓缓地伸手撕下脸上的黑巾,黑暗之中,凌能丽依然清楚地看清了对方的面貌,忍不住惊异地呼道:“是你?!”
那神秘人物的确大出凌能丽的意料之外,他竟是被凌通作为人质的刘文卿。
刘文卿的眼中显出痴迷之色,有些呆板地应道:“不错,是我。”
凌能丽心中暗怒,不屑地讥讽道:“我还以为名门之后必是光明磊落,原来跟下三流的贼子一个模样,简直是无耻之极!”
刘文卿的脸有些发烫,却不以为然地道:“姑娘爱骂就骂,是刘某自甘下贱,只想有朝一日再睹姑娘如仙子般的容颜,并无半点亵渎之意!”
凌能丽一呆,脸上一热,除蔡风之外,还从来都没有男人如此露骨地对她直说心事,口中仍忍不住骂道:“登徒子,你找死!”
刘文卿知道凌能丽就要出手,可是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淡淡地一笑道:“你当我是登徒子也好,无论你如何看我,我都不会在意,你要杀就杀,能死在你的手中我只会感到十分荣幸。”
“你!”凌能丽大恼,长剑若疾电般向刘文卿的咽喉刺去,刘文卿所言虽然极为诚恳,可是听在凌能丽的耳中却极为刺耳。
刘文卿双眼一闭,只感到咽喉一凉,凌能丽的剑快得难以想象。
“你为什么不再刺入一分?”刘文卿问话的声音无比平静,像是一口枯井。
“你为什么不还手?”凌能丽冰冷的声音充满了诧异与不解。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也不想与你动手,如果杀了我会让你高兴,那你就杀了我吧!”刘文卿极为平静,也充满着伤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