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少爷去哪了?”柳言兮眯着眼看着跪在她跟前的陈安,不要让她知道那人新婚不久就去相会老相好的,否则,就别怪她柳言兮不客气了。
“少爷许是回府去了也不一定啊!”陈安此刻已经急出汗了,可仍然抱有幻想,她家少爷一会就会出现,因而现在抵死不言,希望硬撑到她家少爷回来。
“回府去了?陈安啊,说真话,我既往不咎,若是骗我,日后能不能呆在陈府你自己掂量吧!”柳言兮不紧不慢的说着,端着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吹着,一副有的是时间和陈安耗的样子。
陈安跪在地上时不时的拽着袖子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他家少奶奶闻名在外,他自是知道她家少奶奶的厉害,今夜若是不招怕是不行了,转而一想,她家少奶奶如此,怕是少爷也应付不来,何况她小小的陈府跟班?
“少奶奶,少爷她,她去寺庙会好友去了,他们是庆祝少爷成亲的,所以少爷她不得不去,想必少爷她正在回来的路上也不一定的!”
“会好友去了,什等样的好友?可是狐朋狗友?”柳言兮见陈安开口便放心茶杯问道。
“不,不是,应该是泛泛之交吧!都是家世显赫的人,少爷怕惹出闲言闲语才去的。”陈安终归是陈季云的跟班,自是不会把自家少爷的底子轻易透露出去,若是他陈安是那种见利忘义之辈怕是早就不能呆在陈季云身边了。
柳言兮闻言微微蹙眉,总感觉哪里有些不真,却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
想来也是,他陈安当陈季云的跟班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陈季云平日如何糊弄他家夫人的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学着自家少爷,说几句实话再说几句假话,想必能暂且逃过一劫。
“陈安,你先下去吧!”柳言兮说完便起身离开,非是她心中没有疑惑了,而是夜快深了,陈安一个男子留着闺房之中着实不便,如此想来便怨上了陈季云,竟然让陈安假扮入女子的闺房,真是没有体统。
陈安闻言如同大赦一般,穿着陈季云的紫衣便急忙忙的冲了出去。
陈季云来到柳府后面,鬼鬼祟祟一番后混了进来,也亏是熟能生巧加之陈安机谨懂得留着后门,否则,她陈安还真是难以成功进入这高强后院!
陈季云心中祈盼她家娘子忙着算账还未踏入房门,不过,她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轻脚踏上楼梯,来到房门前,屏住呼吸,缓缓的推开了,只踏入了右脚,她便认命的闭了眼,躺椅上并未发现陈安,她知道她今晚不给个合理的解释是躲不过去了。
“相公既已回来,为何迟迟不进啊?”柳言兮话音从里面悠悠的传来。
陈季云瘪了瘪嘴关了房门,朝着帘子后面独坐的娘子走去,每踏一步便寻思一番,她在猜测,陈安到底透露了多少?她家娘子问起她该如何去说,不是她不想向妻子坦言,而是目前还不是时候,待到她家娘子能接受女儿身的她后,她必定坦诚相待。
暗暗压下心中的不安,咧着嘴看向柳言兮,右臂向前伸的同时迈出右脚,屈膝时上身适时的弯了弯,笑道:“请娘子安,劳烦娘子久等,实则小生之过也~”
“相公真是有礼,但不知为何回来如此之晚啊?”
陈季云闻言抬头朝着自家娘子灿灿的笑着,忽然一个转身,将左手搭在右胳臂上,左脚撤退到右腿后方,学着那戏台上的小生尖着嗓子唱了起来:“娘子~容禀~呀!!!先只说在府中闲来无事啊~~。”
陈季云边唱便摆着动作,“小陈安带来信一封,说是那豪门子弟聚寺庙,要与小生来庆贺~,本当不去,留府中,思来想去理不当~因此上,去赴会,谈诗论话品佳酿~贪杯忘~~了返归程~,此事本是小生错,望娘子~今夜来饶恕,绝不再犯第二回呀啊!!”陈季云唱完便甩着袖子来了个别扭的作揖。
第 016 章
柳言兮自陈季云开唱起嘴角便开始抽搐,她听不懂自家丈夫唱的花旦腔还是小生腔,若是小生那为何会有兰花指和小翠步,若是花旦,为何唱词说的是小生,而且最后的右脚向上翘起,标准的小生施礼的动作!最让她想笑的还不是自家相公的唱腔,而是她家相公走动时所扭得腰,也不怕闪了吗?
陈季云一脸笑容的躬着腰等待自家娘子的回音,看似毫不心虚,实则心里发触:‘难道揣测错了?陈安都招了?不能吧!这陈安跟了自己这么多年,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有的,可是为何娘子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啊!娘子~为夫学滴还不错吧~啊~”
柳言兮闻言只觉再不制止陈季云她便会笑出声,当即拍了桌子一下道:“够了!相公莫在学了,实在不想让爹娘被这如此奇怪的声音吵醒,相公晚回家之事为妻虽说可以为原谅,却不能姑息!所以,今晚相公在床前头顶砖一个时辰以做惩罚,若是再晚归,便顶三块砖跪两个时辰。”柳言兮说毕便站了起来,迈着莲步走向床底,取出事先备好的砖头看向似乎石化了的陈季云,虽然那主仆二人所言吻合,可她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头。
“相公!”柳言兮微蹙双眉道。
“啊??”陈季云听见声音便慢慢的抬起头瞪大双眼望向自家娘子手中的砖头,不可思议的眼神落入柳言兮眼中,不错,她柳言兮就是要开始教育陈季云,首先的一条就是不得晚回家更不得夜不归宿!
“娘子,夜有些深了,咱别开玩笑了!”陈季云企图躲过去,灿灿的说道。顶砖头什么的前所未闻,这太令人震撼了。
“相公以为为妻在开玩笑?”柳言兮不甘示弱的看向自家相公。
“柳言兮,你切勿要太过份了,我们早就有言,互不干涉的,我和你协议都签好了,今日我也向你认错了,你作何得理不饶人?”这下陈季云心里不高兴了,气冲冲的理论着,她从小到大还从未见过有人头上顶砖头的,好好的发丝和砖头接触像什么样子。
“正因为签了协议,所以才会对相公如此,相公忘了协议内容了?是谁说为妻日后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又是谁说为妻可以依本色行事。”柳言兮面无表情的看着陈季云,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是我,怎么了?我都不管你,你不是也要不管我才公平吗?”陈季云一副天经地义的表情。
柳言兮闻言不禁摇了摇头,自己的丈夫还真是只会画画的书生,思维还是有些单纯,若是去经商估计会血本无归。
“协议并未如此写上,为妻只知,相公做错事,为妻可以唯心所欲的加以教育!有何不可?”
“恩?天。你发烧了?你怎么会这么理解?若是这样哪来公平所言?”陈季云一副不甘的表情,阖着她的得意之作只是自以为是,异想天开?
“相公是不打算接受惩罚了吗?如此言而无信,算什么大丈夫?三日后相公自己回府,若公爹问起,还望相公直言的好!”柳言兮说毕便转身往床榻走去。
“慢着!!!”陈季云忽的大喊一声,那紧闭的双眼表示自己的隐忍,“我顶!”陈季云说毕便大步走到床边拿起转头放到了自己的头上,两手扶着转头朝着床头跪了下去。
柳言兮见状微微点头,虽是自己威逼所致,却也是个好的开始,她绝不允许自己的丈夫夜半回家更不允许那人与往日一样夜不归宿,早在陈府,她便打听了陈季云许多事情,真是劣迹斑斑,夜不归宿乃寻常之事,不知是留宿青楼还是夜宿她乡。
柳言兮宽衣上了床,手执诗书坐在床头看了起来,倒不是她不信任陈季云,而是要陪着陈季云,一同熬夜,惩罚完毕一起入睡,否则,她也睡不着,毕竟丈夫在那跪着,她独自入睡却也是过了头了,大大的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