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正。”
“在。”
“要是连所司代都频繁和北政所来往,我们母子所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你可不要抛弃我们母子啊。”
“夫人何出此言?”且元越觉惊心,浑身发冷。
无须多问,在此话中,明显有贬抑高台院的恶意,让人心寒。
且元匆匆离去时,已近亥时,长长的走廊里只有几盏夜灯发出淡淡的光芒。在阴暗的走廊里,且元却意外地碰见一人。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人,从秀赖房中走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千姬的贴身侍女荣局!这个时候,她怎会在这里出现?
“何人?”在城中碰见可疑之人,且元总要叫住问一下。从千姬的住处来这里,要经过一道门,那里有守夜的嬷嬷。酉时四刻以后出入,必须得那嬷嬷允准。
荣局听到人问,缓缓停下脚步,“奴婢乃是千姬小姐身边的阿荣。”荣局年轻的脸,在昏暗的灯光里像死人脸一样苍白。
“这个时候,你怎会在此处?”
“小姐派奴婢来的。”
“小姐派你……”且元有些不解,“好,那我得去证实一下。跟我来。”说罢,他就要朝门口方向走去。周围一片寂静,冬夜的寒风吹在脸上生疼生疼。
“奴婢……奴婢不是千姬小姐派来的。”
果不出所料,走了几步,荣局怯怯地小声否定了前论,“是少君叫奴婢来的。”
且元没说话,默默穿过走廊,来到了一扇贴着小犬画的门前,此处便是由人严把着的关口。他朝门房里喊道:“今晚是谁值夜?我是片桐市正。”
房里的今户嬷嬷显然有些惊惶失措,她快速应一声,把门打开。看到且元,她强装笑脸,低下了头。
“阿荣出去的事,你知道吗?”
“是……知道。”
“为何事出去?”
“是小姐派……”
“胡说!”
“这,据说是少君召见。
“什么时辰?”
“似是酉时以后。”
听了此话,且元心中产生了巨大的疑问:真是秀赖派人叫她?但只要她自己想去接近秀赖,让秀赖派人去叫她也甚方便。秀赖虽然个头不小,毕竟还是孩子,不管怎说,这个女人在秀赖房里待了近两个时辰,又是为何?
“好了,我有话跟阿荣说,借你的地方,你先回避。”
“是。”这嬷嬷似知些内情。且元故意不去理会,催促荣局进了门房。
“现在只有我们二人了。坐下吧。”
荣局依言坐在且元面前。
“你是堺港人?”
“是。以前奉高台院夫人之命,在宇喜多家做过侍女。”
“你做了一件很是危险的事啊。”
“……”
“好了,即便是少君召见,也要及时赶回来才是。万一被巡夜的武士抓住盘问,如何是好?”
荣局始终低着头,未敢抬起来。即便是不懂女人,且元也感到些许异常,“难道你在故意对我隐瞒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