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茨尔先生尝了一口,宣称这是名酒,暗地里希望能说对。他是个从不喝酒的人,根本不会分辨香槟的好坏。莫里斯无声地退了下去。
“为你干杯,皮博迪小姐。”红光满面的维茨尔先生说。
怪人,皮博迪小姐想,一饮而尽。
他又给她斟酒。她又猛喝了一口。酒还没起作用。她怎么才能告诉维茨尔,她要离开这里?
“你很漂亮!”他又喝了几口香槟后脱口而出。
皮博迪小姐不知说什么好了。维茨尔是个软蛋,可今晚他穿的黑色西装给他平添了几分几乎可以说是军人的气派。她给他规定的大运动量长跑开始起作用了……她举起酒杯,又一饮而尽。她意识到自己开始脸红了。真是荒谬———美国海军陆战队的人是不该脸红的。你得把握住自己啊,她想。不管怎么说,正是这个男人带她去听大提琴演奏会的。
“喂,维茨尔———”
莫里斯又悄没声地进来了:“啊,看得出,你们很欣赏这种香槟。你们要点菜了吗?”
“当然。”维茨尔先生询问地看着皮博迪小姐。
可她正想走呢……“呃———请给我查理曼大帝牛肉吧。”看起来,她是非跟他一块儿吃饭不可了。
布鲁诺正在注视着电视屏幕:“我看不出是怎么回事!他们现在高兴不高兴?”
布茨耸耸肩:“我怎么知道?我只希望他们快一点。”
“好饭不能快。”维伯解释说,他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其他桌上的客人,“瞧,坐在十四桌上的那个穿蓝西装的男人是个行家。他吃橘汁鸭时喝的是白葡萄酒。”
莫里斯走进了侍者室。
“他们点了什么菜?”维伯热切地问。
“那位女士点了查理曼大帝牛肉,那位先生点了恺撒皇帝色拉。”
美酒佳人(3)
“嗨,维茨尔的色拉里大蒜别加得太多,”布鲁诺警告说,“要是他一嘴臭味,皮博迪就不愿嫁给他了。”
莫里斯怒气冲冲地挺直身子说:“我们的菜用料从来都是恰到好处的!”
维茨尔疑心地瞪着他那份肥鹅肝酱。他是个素食主义者,这挺像是肉。可皮博迪小姐已经在吃她那份了,为了取悦于她,他也只好吃起来。
皮博迪小姐用犀利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我本以为你是不吃肉的呢,维茨尔。”
“呃———我不吃,可———我是说,今天的情况特殊。”
皮博迪小姐想起了那张把她召来的短笺。“此事可能对你的前途至关重要”……噢,天哪!她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又重新斟满,再喝了几口,一直喝到自己完全忘掉了这码事为止。
侍者室里的布鲁诺点点头叫莫里斯过来:“他们的香槟快喝完了,能给他们再送一瓶吗?”
“当然能,”莫里斯说,“还是赠送的吗?”
布鲁诺察看了自己的钱包,联盟会的全部财产都在这里面了。“不,”他叹口气说,“我想这次该维茨尔付钱了。”
莫里斯走进厨房。
“情况怎么样?”布茨紧张地问。
“嗯,他们正在等着喝下一瓶香槟呢,”布鲁诺说,“可我还是看不出他们是不是互相喜欢。维茨尔好像是喜欢她的,可她的神气有点怪。”
“等她尝过查理曼大帝牛肉后再说吧,”维伯自信地说,“那调味汁没治啦!”
维茨尔先生又喝了一口香槟。他发现,这能给他增添勇气。“我非常高兴今晚我们能在一起,皮博迪小姐。”他勇敢地开始冒险了。
她立刻伸手去拿酒杯。嘿,事情闹成了这样。维茨尔越是想施展魅力,她就喝得越多。为什么她还不对他说实话,马上回去呢?
莫里斯轻巧地滑了进来:“还要香槟吗,先生?”
“好主意!”没等他回答她就抢着说。
布鲁诺在继续监视,布茨心神不定地瞟着钟,维伯在观看一位侍者熟练地给各张桌上的甜点心点火加热,维茨尔和皮博迪在享用他们的晚餐,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