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笑了笑,仰头回想道:“我承认我那时很想打婉儿的念头,但随着与陆兄相交渐深,我就愈发觉得陆兄此人的价值远比一个婉儿要高得多。其实女人嘛,哪里都找得到容姿出众的,但像陆兄这样的人才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父亲说得对,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去放弃一个对大业大有裨益的人才呢?你今天放弃一个女人却得到一个人才,日后你得到的确肯定会更多更多。”
曹安民下意识的望向了这个在行冠礼之前没少和他一起花天酒地的公子哥,目光却也渐渐的开始有所转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曹安民这种会借着帮曹操找女人的事来讨好曹操的人,其人品诂计也好不到哪里去,说得难听点就是个靠逢迎拍马来谋前途的人,至少也是在一定程度上会耍这种小聪明。而与曹昂的关系好,也难免的会有一些功利心在里面。
可是此时此刻,曹安民查觉到了曹昂的一些转变,一些事可就有点不太敢在曹昂的面前说出来了。因为这一类的功利小人其实都很清楚一件事,就是马屁是得看人来拍的。而现在的曹昂已经有了一些上位者的风范,那么一些谄媚讨好的话就别乱说出口。
只是如此一来,本来是打算找曹昂去鬼混的曹安民可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又不太好意思离去,就只好在曹昂旁边的草地上躺了下来,学着曹昂的样子去听那首他听得没什么味道可言的歌。
听了一阵一曲唱罢,那头安静了下来,曹昂便若有所思的道:“虽然歌声甜美、唱得动听,以胡琴配乐亦配得不错,可是她还是唱不出这首歌中的真味……”
而且曹昂还一句话说不出口,就是他对曹操这种打到哪里都就要玩到哪里的作风虽然有几分无奈,却也不是接受不了,必竟在那年头,女人是属于战利品的一种。先前曹操打算找几个漂亮女子给曹昂的,只不过曹昂记挂着陆仁临行时说的话,为求妥当行事就没有要。
再一扭头望向了曹安民:“军中并无妇人歌伎,那这吟唱的女子又是从何而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父亲想寻倡伎陪侍的时候就少不了你。说吧,你这又是从哪里找来的歌伎?”
曹安民嘿嘿坏笑道:“哦,是张济之妻,张绣的婶娘邹氏。主公前几日问我城中有无歌伎,我无意中见此女容貌艳丽且识音律,就把她弄来陪侍主公了。还别说,这邹氏不但人漂亮,胡琴奏得好,歌也唱得好,主公这回可真是艳福不浅,连着好几天都没出过帐了。”
曹昂哑然:“父亲的老毛病了……哎等等,你说那女子是谁?”
“张济之妻,张绣的婶娘。”
曹昂腾的一下就蹦了起来。之前的几天曹操派曹昂去他处巡视,意在让曹昂多带兵历练一下,因此曹昂是今天才刚回来,并不知道曹安民做的这点事,还以为只是寻常的歌伎而已。现在突然一下知道,曹昂就指着曹安民骂道:“你、你!你好糊涂!张绣初降,其心不稳,正当好生安抚,你怎么能把张绣的婶娘给劫来?”
曹安民吓一跳:“别、别的女子都不怎么样……”
曹昂一脚踹到了曹安民的身上:“你混帐!宛城女子不少,难道寻不到别的美艳女子了?就非要把张绣的婶娘给弄来?你也不想想,换作是别人动了你的婶娘,你又会怎么样!?”
“我……”曹安民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曹昂这里一蹦起来,眼角的余光也就扫到了营外的某处。微一错愕,曹昂就拉过了曹安民,指着刚才余光扫到的地方问道:“那边是怎么回事?不像是我们的兵马。”
“哦,昨日张绣向主公请命换防,主公应允了。”
“换防?那他们怎么执戈戴甲?”
“他们没啥兵车运输不便,就明告主公,请主公许他们士卒戴甲而行。”
“扯淡!!”曹昂暴怒,陆仁之前提醒他的话也全都一下子涌了上来,马上就急忙下令道:“先传令全营火速戒备!我这就去找父亲!”
(强推结束了,貌似被骂得也超凶……不管了,无耻求票,求推荐,求收藏!票票票票票!!)
第一百七十七回 骄而兵败
当曹昂赶到曹操的中军大帐之外时,下意识的就举目环视了一下。但就是这一望,曹昂便惊而问道:“典韦呢?”
回应曹昂的是典韦的部下:“都尉黄昏时分换岗之后就被胡车儿请去饮酒了。”
曹昂气得一跺脚:“扯淡!”
当下也顾不上别的,径直便冲进了曹操的大帐。要换作别的将领可能早就被拦下来了,可曹昂毕竟身份不一样,那些近卫不好拦他。
而当曹昂冲进大帐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曹操只是穿了一身没有束好的睡衣,一旁偏坐上的艳丽女子也只是一副只要随便一扯就可以全身上下光洁溜溜的媚态。
碍着面子,曹昂扭过了头没有去看邹氏,但曹操的脸上却涌上了十二分的不悦:“子修!这是在军营,不是在家中!你怎能随意擅闯为父的卧帐!?”
曹昂应道:“事急!不得不如此!”
曹操份外的不悦:“能有何急事?”
“胜则骄是为兵家大忌,父亲带兵多年岂不知此中轻重?况且张绣新降,其心未稳,父亲你又怎么能……”话到这里曹昂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只是背着身子指了一下那边的邹氏。
陆仁曾对曹昂说曹操的毛病是“败能思过,然胜则易骄”,这可不是陆仁在信口开河,而是后世的学者们总结出来的结果。此时此刻的曹操因为在迎奉汉献帝取得了极大的政治优势之后又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宛城,正是得意洋洋,尾巴最夹不住的时候。而一个人陷入了这样的一个心态,就往往会听不进旁人的劝谏之言,以至于这会儿的曹操甚至都懒得和曹昂废话,只是抬手一指帐门并愠怒道:“出去!”
“父亲!”曹昂也有些急了:“平日里父亲就常常教导孩儿切不可因私欲而强夺部众家赀、掠部众家眷,以免部众心生怨愤之意。之前孩儿意在婉儿,然不与陆兄相争,父亲还为此夸赞过孩儿理应如此。现在张绣献降,换言之已是父亲从属,可父亲却强掠其婶娘以为歌伎,这要张绣置其颜面于何处,又岂能不心生怨恨!?”
曹操再怎么说也毕竟是曹操,此刻见曹昂的话说得比较重,多多少少的总会犹豫那么一下。而曹昂见曹操犯了点犹豫,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了点效果,赶紧的再加把劲:“人难无过,父亲一时犯错本也无可厚非,且事已至此亦难回头。可是张绣初降其心未稳,父亲就算未曾、未曾……但不论怎样,父亲都应该令军中严加戒备以防有变。可孩儿巡县归来,却发觉营中士卒倦怠、疏而无备。
“只是这样到也罢了,可张绣以军车不足,欲使其士卒执兵戴甲换防他处时,父亲你怎么能一点警觉之心都没有!?张绣无谋或不足虑,但在许都临发之时,陆兄曾再三叮嘱孩儿无论如何要都要提防着些张绣身边的谋士贾诩,具言此人诡计无常,令人防不胜防。万一这是贾诩见父亲疏而无备,设下诡计奇袭,那……”
曹操笨吗?恐怕没谁会认为曹操是个笨蛋吧?而且曹操绝不是那种刚愎自用的人,刚愎自用的是袁绍和吕布,曹操虽然也常会有点昏了头的事,但一被人提醒就往往会马上醒悟过来。现在被曹昂这一提醒,曹操略一沉吟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边邹氏的胡琴之声却又忽然响起,曹操与曹昂于错愕之下便一齐向邹氏望了过去。此时的邹氏身上已经披了件外衣算是有所遮掩,但老实说她的这种遮掩而反更加的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