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安叫苦不迭,但见那黑衣女子匆匆上前,忽地一抬手,当她要发难,由一旁胡乱抓起一小凳子扔了过去。那黑衣女子却猛回过身,那后背被凳子砸中亦不理会,一掌朝门外推出,同时门外也有人一掌探来,与她对了一掌,使得她退了小步。
一光头男子由门口闪进来,夜长安眨了眨眼,他看过县衙的缉拿告示,鲜少有人头顶光秃秃的,加上先前曾闻山崖子与陈三所言青铜盒子之事,立马便猜出了是那李三脚。只见李三脚一进门便一手将门闭上,一手摊出,道:“将那青铜盒子交出来!”
那黑衣女子哼了声,李三脚眉头一皱,忽地一手朝虚空一抓,一股气流在掌心激荡而起,那黑衣女子脸上面巾竟跳动了下,飞跃他手中。
那黑衣女子猛吃一惊,道:“龙拿手!”
夜长安与李三脚即见那面容,眉山远黛,花容月貌,楚楚动人,双双眼神一亮。李三脚将面巾放到鼻前猛得一嗅,一脸陶醉,嘿嘿笑道:“初学乍练,倒惹姑娘见笑了,不过实在是想不到,在这山野地方竟还有如此动人的女子哩,真是撩人心魄呀!”
那黑衣女子哼了声,右手朝他胸口探出一掌。李三脚微侧身子躲避,同时左臂弯曲,掌心朝那手肘托去。那黑衣女子也不理会,径自踢出一脚,直取裤裆。李三脚掌心便要托着那手臂,但见脚踢来,忙朝后跃开一步,那脚踢在他身前几寸,险险避过,连衣物都被掀起,却是笑了起来:“差点。”
那黑衣女子紧随一步,一拳挥出,直取面门。李三脚一手成爪,迎着拳锋而上。那黑衣女子手腕一转,散拳成爪,也是一爪抓下。李三脚武艺较高,没承想她敢硬拼,一时大意了,收手不及,虽一爪抓在那手腕上,却也被反手抓住了手腕,正欲用力一拉,便见她另一手又是一掌探来,忙又一掌迎去,“砰”的闷响,便对上了。忽感真气涌来,另一手被抓住,便不敢收掌,体内功法一转,真气迎去,皱眉道:“你便有四虎身手,如何敢与本大爷硬拼真气!”
那黑衣女子嗤了声:“我看你也不过如是。”
李三脚呵呵道:“若不是本大爷重伤未愈,真气不足,要你经脉寸断便亦是易如反掌,但即便如此,你也撑不过片刻。”
那黑衣女子便知如此,但自知不敌,不想被擒,本属无奈之举。她回头看向夜长安,虽见那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那日一不小心被他下毒,不但白白损耗了许多真气来解毒,今潜回县衙来寻那丢失的青铜盒子,却又是倒了八辈子大霉,竟遇着李三脚这孟浪的贼子,但口中却道:“你过来,我腰间有把匕首,你拿去捅这贼子几个窟窿,那夜之事我便不作计较。”
李三脚自然也是为那青铜盒子而来,那日他故意说成是醉步摇,便是算定了县衙会将之带回,待伤势稍好便迫不及待寻来了,但见库房屋顶破了个大洞,又没找着那青铜盒子,正暗自咒骂,却忽见着一黑衣女子身影鬼鬼祟祟,当以为是刚被她盗去,便追了上来。闻言也忙向夜长安看去,道:“你小子别听她说,我便是天下第一大盗李三脚,你帮我挠她痒痒,我定不会亏待你,喜欢什么尽管说,我皆可以去给你盗来。”
两人堵在门口打斗,夜长安正暗暗叫苦,乍一闻言,不由微微愣了愣,指着自己鼻子道:“我?”心中愤愤:“我还要管这闲事?若不是你俩堵在门前,我便早逃去了!”寻思:“不过他们既这般说来,
一时便该是动不了。”又看了看那门,被李三脚后背挨着,出不得去,心想:“但若是不应,无论一会他们哪个腾出手来,我便一样要遭殃的。”
那黑衣女子忙道:“你喜欢什么我也可以给你,但若你帮那贼子,估计反手便被他杀了。”
李三脚道:“你别听她胡说,江湖中人,牙齿当金用,我既答应你定作不得假,否则天打五雷轰!再说她一个十六七的小丫头能给你什么,我就不同,所拿出手之物皆是天下至宝,不光金银,就拿先前我使得那龙拿手来说,那可是绝顶神功,世人皆以为失传,但却被我在天峰山的密室所得,当下便被我藏在城郊,你要便也给你。”
夜长安眉头微微一蹙,心想:“这李三脚倒真是个惯盗,滑头得紧,作案前还懂得将宝物放在附近,自是想着万一失手时便能拿来与人谈条件了。不过那龙拿手看着倒是好用,若是用来摆赌番摊,那不就赚大发了?”道:“真的?”
李三脚一笑,那黑衣女子急了,道:“这贼子无恶不作,说的话你也敢信?他定会杀了你的。”
夜长安笑道:“我与他无仇无怨,为何要杀我?且人家还起誓了的。”
那黑衣女子慌了,道:“你你若是敢助纣为虐,不光天要修你,本公孙小姐做鬼也不”
一语未了,夜长安便摇了摇头,走上前,道:“莫急。”那黑衣女子话音一滞,只见他一手由自己腰间拿出匕首,暗自松了口气。李三脚却慌了,急道:“你你要干吗!”
夜长安把玩着手中匕首,寻思:“我与李三脚无冤无仇,若助他,便算食言不给我东西,倒也不至于会翻脸杀我,不过那龙拿手定是拿到的。但这黑衣女子就不同,当日我给她下毒,鬼知道她脱困后会不会立马就翻脸了,不过若非是她
那黑衣女子哪承想竟会被来这么一下,秀脸登时涨红,气急:“你!”在人前被轻薄,羞愤难当,丹田中真气一时上不来,被李三脚真气倒逼入体,胸口一热,一口血喷出,朝后被击飞,撞到身后摆蔬菜的案桌中,晕死了。
李三脚微一怔,随即大笑起来,夜长安笑脸哈腰,道:“实不相瞒,自那日看过县衙告示,我便对李爷心生仰慕,一直未曾得见,今见着李爷自由出入县衙的风采,那更是由心的佩服,虽不才,却也正巧能帮上李爷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