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后失落黯然的一句,青年终于抬起眼皮:“苏卿。”
谢君枫眼睛微亮,笑了:“谢君枫。”
等到吃完饭,苏卿这才想转动着轮椅离开这里,身后一阵轻柔的推力省了他的力气。
谢君枫说:“我推你走,不要累着了。”
苏卿瞥了一眼桌上他没动过的饭菜,一句话也没说,淡淡“嗯”了一声。
“好冷淡啊。”谢君枫调侃一声,随后他温柔道,“房间在哪里?”
等回到房间,苏卿无情关上房门,把准备进来的谢君枫关到门外。
谢君枫微愣,敲了敲房门:“……苏卿?”
“离开这里,待会儿会有人过来锁门。”苏卿平静道。
谢君枫有点不甘心:“你来开门,让我进去,我想看你的手。”
苏卿说:“多谢关心,手没事。”
“……”
耗了半个小时,门外才响起脚步声,撑起精力应付别人的苏卿闭了闭眼,疲惫地上了床。
本来以为就是个意外遇到的神经病,谁能想到第二天又来了。
谢君枫站在鹅卵石中间,他好像知道苏卿能看到这个地方,手上捧着娇艳欲滴的花朵,他对着上空摇了摇手上的花束。
开心一点,苏卿。
他好像这么说。
太热情了,热情到让苏卿心底产生不安全感。
谢君枫这样矜持贵气的人,有这样热情的性格太不符合常理,被算计习惯的苏卿下意识想这人是谁派来的,后来又觉得不对劲。
他没见过这个人。
城市里多少排的上号的大人物,苏卿或多或少都认识熟悉,他唯独没见过谢君枫。
这从哪儿冒出来的?
苏卿茫然一瞬,上前关了窗户。
之后的事态愈演愈烈,往不受控制的方向狂奔而去。
晚上他出去吃饭,一定能遇到这个神经病然后共进午餐,就连周末的花园透气活动,看书做手工艺之类的事,谢君枫都要参与进来,跟守护宝贝一样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像对待重症儿童的监护人般兢兢业业。
苏卿心底奇怪,面上不显现,他的腿扭曲畸形不好看,偏偏谢君枫都能笑眯眯闯进他的病房里,半哄骗半威逼地脱他衣服。
然后一边红眼眶小声问疼不疼,一边拿手揉在他肌肉萎缩的双腿上,给他做推拿按摩。
偶尔还掉两滴眼泪做精油,抹在苏卿腿上。
苏卿皱眉:“别哭了,疼的是我不是你。”
谢君枫眼泪啪嗒啪嗒掉,给他一点点做按摩:“骨头都扭断了,卿卿该有多疼。”
苏卿:“提醒了很多次别叫这个名字。我也不是很疼,你别哭了。”
见人实在止不住眼泪,苏卿只好把手递过去,无奈道:“给你摸,给你吹。”
谢君枫要了他好几次手,苏卿都不肯给,他觉得两个大男人摸手很怪异,腻腻歪歪的,不喜欢这种感觉。
谢君枫见他妥协,立马捧住苏卿的双手,他对着卿卿的指尖垂着柔热的湿气,哄道:“指甲会长出来的,很快就好了。”
苏卿指尖细长匀称,他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五指纤细,骨相完美到极致,曾经很多人夸过他的手好看,但这是第一个有人捧着他的手呵护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