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里,揪出五名内奸,都写了供状,分开关押,不在话下。
且说水月送来信件之事。原来那日夜里,在神农谷中,水月无意间听见云风与手下的对话。心中猜疑那手下口中的“顺义镖局”与曾顺和高义有关。因此在找寻云风之时,水月又拿话探了探曾顺口风。曾顺见水月主动与他攀谈,喜不自禁,把开镖局的事说了,还说希望水月也入伙。
这水月岂是眼里揉沙的人?那日寻到云风后,便赶回江州阆阊这边,比云风早一日到了。一进城就听说了云万春的死讯。当天夜里,二话不说就直奔顺义镖局去。
顺义门人去报了曾南,曾南一听水月前来道贺,头皮直发麻,只得出正堂相迎,见了水月,强颜笑道:“水月门主与二位妹妹用过晚饭了?我叫人准备去。”
水月道:“不必了,你如今倒体面得很,你把人打发干净,咱们说会话。”曾南不敢违拗,只得照做,又问道:“水月门主不是与帮主他们去截那俩女孩?怎么突然到了这来了?叫我好不吃惊。”
水月道:“你办这么大的事,自然要来道贺的。莫不是也怕顺义镖局进来我这号人物?放心,没人看见。”曾南赔笑道:“哪里话。就是有人看见了也没关系的。”
水月冷冷斜了他一眼道:“谣言能杀人的,你真不怕么?”曾南一听,脊梁骨凉飕飕的,皮笑肉不笑的说:“什么谣言不谣言的,我向来不信。”
水月道:“不信什么?不信我与云风有私情,还是不信谣言能杀人?”曾南讪讪笑道:“自然是都不信的。”
水月道:“其实是真的,不是谣言,我确实喜欢那小子,对于这个谣言我还是挺喜欢的。曾执事,谣言的事你们办得还不错。”曾南如何敢应承下来?辩驳道:“不是我们,我们能有几个胆子编排门主?门主说笑了。”
水月道:“就是开个玩笑,不用紧张。其实是不是你搞的鬼,我不感兴趣,但是我可是知道曾执事一个天大的秘密额。”
曾南唬得直冒冷汗,自己先搜肠刮肚想了半天自己的秘密,然后问:“我能有什么天大秘密?门主别开玩笑了。”
水月道:“那日火山口上死了三人,不巧叫我看见凶手了,你说曾顺要是知道你杀了他最亲的兄弟,他会怎么对你?”曾南一听,吓得噌立起来,慌张道:“门主,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没有。”
水月道:“谁知道呢?又不重要,他死了,你上任,得利最大的就是你,你如今多气派啊?为了不叫人怀疑你,你便顺便把墨山和少林的弟子也杀了,果真没有人疑到你身上,巧被我看见,不过我也懒得揭发你。”
曾南额头冒起一阵冷汗,赌誓起来:“真不是我,若是我,我不得好死。”
水月道:“不重要,两大门派只要怀疑你,你就死定了啊,他们不需要证据的。我这个谣言应该能杀你几百回,你觉得呢。”
曾南听说,惊恐万分,战战兢兢央求道:“你不能这样害我啊,我们无冤无仇的。”
水月冷笑道:“你敢拿我做文章,就该料到会有这结果。但我才懒得诬陷你,我的脾气,自然是剐了你。”
说着,登时挥出一掌打在曾南胸口上。曾南只觉浑身瘙痒难耐,接着又如万蚁食骨肉一般,浑身乱抓起来,抓着皮,抓不着肉,痛苦万分,口内仍矢口否认散布谣言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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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道:“好,既然不人,那便给你两个选择:一、推个人出来让我杀了解解气;二、你自己就这样把自己抓烂掉。”
曾南不曾想水月行事竟乖张歹毒至此,连曾顺情面也不看一二,就死咬是他。慌忙爬到水月跟前求饶,水月一脚踢开。曾南又滚起来哭道:“解药,真不是我——都是,都是那个高义指使的。”
水月道:“推给死人,我怎么杀死人?也罢,那就交代他怎么指使的吧。他怎么死的?”高义道:“中毒。”
水月道:“去,取笔墨把知道的全交代清楚了,签字画押。否则我这便离开了。我相信你的死相会比他难看。”
曾南爬起来,跌跌撞撞冲进书房取了笔墨纸砚出来,水月取了一粒药丢地上,道:“吃了,好好写,仔细点。”曾南捡起吃了,道:“能不能不要叫帮主知道这事,不然我没法交代。”
水月道:“不写你肯定死,写了是可能会死,你自己选。曾顺有没有参与其中?”曾南道:“没有,没有,帮主不知道,都是高义的主意。”水月道:“写吧,跪地上写。”
曾南掌着灯,趴地上写好了,签字画押交给水月,水月看了道:“还有东西没有交代完。”
曾南哭丧道:“没有了,都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水月道:“你当我好糊弄的?我赠云风玉玦之事,怎么就传了出去?你们怎么知道的?写吧,不要磨我耐心。”
曾南见瞒不住,只好一五一十写了。水月看完道:“很好,你暂时捡回一条命。没有大本事就不要那么心大,也学学曾顺。”说着便离开了,留曾南瘫坐在地上。
水月离开顺义镖局后,便去了国春堂。霜菊敲开门问:“翁圣手可在?”伙计道:“翁圣手不住堂里,看病等明日吧。”霜菊道:“还请告知翁圣手家住哪,看病的事岂能等得?”伙计想想也有理,便道:“圣手家就住后巷,他家有株很高大的榉树,从那进去一百来步就是。”
于是几人又找到翁圣手家去,敲开门一问,正是翁圣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