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轻薄了他的人后,他似乎是极恨她的,要不然也不会把她投入烈狱。
这会儿还特意提起她的嘴,可见他还记恨着自己。
画角攥紧他的手腕,仰脸望着他说道:“我晓得你恨我,我向你发誓,从今往后再不敢对你……对你那样了。倘若我做不到,就让我遭天打雷……雷劈,……不得好……死。”
画角一边说着,目光却恋恋不舍地凝在他唇上,在心中默默想,太可惜了。
虞太倾听到她的誓言,目光一凝,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画角见他不语,以为他还不肯救治自己,一时有些心灰意冷,蓦然想起林隐寺中他梨花带雨的样子,决定学一学他。
她使劲眨了眨眼,眸中渐渐有莹光流转,一如雨前聚集的云气,越聚越多。偏生又不即刻落下来,含着泪的眸水汪汪的,哀怨至极。
泪珠欲落不落,看得人心中颤巍巍的。
还有脸庞上被抓伤的血痕,看上去有点楚楚可怜。
然后,在某一瞬间,大颗大颗的眼泪便掉落下来。一如散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坠落在沾满了血的衣衫上。
刚刚凝固的鲜血,又被眼泪晕开,好似盛开的朵朵红梅。
她原以为自己哭不出来的,没想到泪流起来居然好似流不尽似的,可能是身上的伤口太疼了。
虞太倾明显震惊了,一时竟然看傻了。
“我说不救你了吗?”虞太倾有些无奈地说道。
画角闻言,一直吊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她自小就是个倔脾气,在阿爹阿娘面前,都未曾如此卖力地撒娇卖乖。
她抓紧虞太倾的手腕,有气无力地说道:“多……多谢。你答应救我的,莫食言。”
话音方落,她头一垂,人已经疼得昏迷了过去。
虞太倾简直叹为观止,人都撑不住了,还能如此卖力地演戏。
他抬手将她伤痕累累的手指自他手腕拿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揭开覆盖在她身上的衣衫,查看她伤口的深浅。
有些伤口看着很大其实很浅,有些却已经深至见骨。
这么深的伤势她到底是怎么忍住的?
他偏头看着她被冷汗湿透的秀发,就连昏过去依然深蹙的眉头,心脏乍然缩了一下。
他用外袍裹住她,俯身将她抱了起来,沿着台阶行至出口,对候在那里的楚宪说道:“幽冥阵已毁,明日雷指挥使若是问起来……”
“什……什么?”楚宪吃惊地瞪大眼。
幽冥阵是云沧派最顶尖的弟子们耗时九九八十一天炼就的最凶险之阵,要想毁掉并非那么容易,便是雷言来了,最多也只能破阵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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