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妈咪,是妈咪,央央好吗?怎么是央央接电话?管家爷爷呢?”
“在旁边啊,我想一定是妈咪打的电话,就一直在电话旁边等啊!妈咪,你还有哭哭吗?还在想央央吗?”
“当然想,妈咪每分每秒都在想央央,央央呢?想不想妈咪?”
“嗯,央央想妈咪还有爸爸,爷爷说,爸爸要再娶一次妈咪,是真的吗?这样央央以后就有妈咪和爸爸了,对吗?妈咪?”
骆向晚的心一窒,眼眶更热。“央央……”
电话突然易手,电话那头传来聂元珍的嗓音。“媳妇啊,没事吧?还没睡吗?台湾那儿现在很晚了吧?”
“是,爸,我是想问你聂宣的电话……他现在人应该在台湾吧?”
聂元珍愣了一下,随即谎道:“他应该在美国,不在台湾,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还是我叫聂宣马上飞到台湾去帮你处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向晚会找聂宣铁定是为了聂焰,说什么也不能让她知道聂宣人在台湾,而坏了他刻意想要让这对夫妻复合的好事。
只要她在台湾找不到可以帮忙处理聂焰的人,她就只能自个儿去面对聂焰,只有这样,两人也才有复合的可能性,不是吗?
唉,年轻人就是欠缺沟通,一对相爱的男女何必要过得这么辛苦?不过,这一点通常是生命将尽的人才能想得通吧?如果连生命都将失去,这世上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关?
“没……不是很重要的事,只是问问……那个,爸,我要去睡了,央央这几天就麻烦您了,再见。”骆向晚连忙挂上电话,方才极力压抑住的思念一下子涌上心头,泪蓦地一颗颗的落下。
她无声的掉泪,想念着儿子央央,想着他对父母可以重新在一起的强烈企盼,再想着病倒正躺在床上的儿子的爸,不禁觉得愧疚又无助。
骆向晚不自禁的回过头望向床上的男人,却发现一双晶亮的眸子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带泪的容颜,不知多久了。
她诧然不已,神色有刹那间的慌乱,连脸上的泪都忘了擦。“你、怎么醒了?我正要打电话叫救护车——”
聂焰只是看着她,像是要穿透她灵魂似的,过了半晌才开口说了一句:“给我退烧药,我快热昏了。”
他根本就是假装晕倒的好不好?因为他的头很沈很重,又怕她再说出一些他不想听的话,索性装死,没想到她竟然亲手帮他脱衣服?他怎能不欲火焚身,病情加重呢?
偏偏,这个时候她又打电话到纽约,听得出来她是想把病重的他丢给在台湾的聂宣,如果他再不醒过来,谁知道她会不会再想出什么让他滚出这房子的新法子来?为了避免后患,他还是赶紧清醒过来为妙。
她愣了一下,去冰箱拿了一颗备用的退烧药,又倒了一杯温水再回到房里。
聂焰已坐起身,伸手接过,仰头便把药给吞下,喝完水后将杯子搁在床头柜上。
“我不要去医院。”他直接道,半点不拖泥带水。
“可是——”
“没有可是,我不会有事的,这一点你该很清楚。”他强壮得像头牛,这次装病可以装得这么像,大半的原因该归功于这女人的狠心,让他在狂风暴雨之中站那么久。
骆向晚不语,闷闷的不说话,转身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敷袋用毛巾给包好,再次走向床边把东西递给他。
他皱眉。“我不用这鬼东西。”
“它可以帮你退烧。”
“我不要,我已经吞了一颗药。”
“你烧得很厉害,退烧药不一定可以退得下来,你还是——”
“我不要。”他闭上眼,重新躺回床上侧过身,摆明着不会让那鬼东西落在他的额头上。
“喂,聂焰,央央都比你懂事比你乖,他发烧的时候都会乖乖的冰敷,你连一个四岁小娃都比不上……啊,干什么你?”她的手突然一把被抓住,冰袋整个掉落到地板上了。
“央央怎么会发烧?”
嗄?“小孩子本来就会常常生病……”
“他生什么病?”
“有时候是感冒,有时候是过敏,有时候是病毒感染……很多啊。”小孩子本来就很难照顾,有时半夜里顾着病中的孩子就会越想越辛酸,越想越心疼,孩子哭,当妈的就跟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