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琴师傅赶紧说:“这位乡亲,我们母女俩个迷路了,能不能在您这里借宿一个晚上?”
里面没有声音。
容琴师傅等了等,又说:“荒山野岭的,我们真是迷路了。行个方便,我们一定加倍酬谢。”
一个老太太的声气犹犹豫豫的说:“就你们母女俩?”
容琴师傅连忙说:“大娘,您行个方便吧。”
门拉开了,老太太说:“那就进来吧。不过,只能给你们娘儿俩腾出一间房来。”
容琴师傅连连道谢,我也跟在她身后牵着马进去。一进院门,才发现是个挺宽敞的院子,几只大狗都栓着,堂屋的门开着,一个纤瘦的身影正怯怯的站在门口往外张望。
老太太说:“柱子媳妇,你给客人倒点热水,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
容琴师傅从马背上解下来几只山鸡野兔说:“这些是我们路上打的,麻烦小嫂子给我们做顿晚饭。”说着,从怀里摸出几块碎银子一并递给了老太太。老太太客气了几句也就收下了。然后带着我们进了堂屋。
那个叫柱子媳妇的女人端来热水就赶紧到厨房去忙活了。她看上去也就比我大一两岁的样子,生得眉清目秀,倒不象是山里人。
“我儿子去后山走亲戚了,”老太太坐在旁边陪着我们说话,她大概有五十来岁的年纪,脑后挽个小髻,黑瘦的一张脸上生着一双精明的小眼睛:“要不我听见动静赶紧出去看看呢,山路虽然走得熟了,但是一到晚上还是让人不太放心。”
容琴师傅很客气的跟她寒暄。
不多时,年轻的小媳妇端着一张托盘进来了,除了两大碗糙米白饭,还有一大碗烧兔肉和两碟小菜。老太太问她:“都盛来了?”
小媳妇低眉顺眼的说:“没有,还剩着一碗。”
容琴师傅连忙说:“我们这些就够了,您老的儿子不是还没回来吗?正好留着给他吧。”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我去看看,放好了没有,别叫猫给叼走了。”说着转身出去了。
她刚一出了堂屋,小媳妇的手指就迅速的伸进了我面前的茶碗里,蘸着茶水飞快的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最后一道笔画还没有写完,就听见老太太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堂屋外面。
小媳妇飞快的在桌面上一抹,然后转身退了出去。她这一番动作实在太快,我还真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过,那两个字我看得清清楚楚——写的是:救我。
二十
容琴师傅当然也看到了,她瞟了我一眼,不动声色的回头冲着老太太笑了笑:“天也晚了,不如大娘先休息吧,我们有这位小嫂子陪着就行了。”
老太太瞥了一眼那小媳妇的背影,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人老了觉少。再说儿子还没回来呢。哪能睡着啊。正好陪陪你们。”
容琴师傅和我对视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年轻的小媳妇给老太太端上来一杯热水,就耷拉着脑袋出去了。
看样子,得先把老太太拿下,要不她一吆喝起来,这前后左右可都是他们的人。那可就真的麻烦了,这些毕竟都是普通老百姓,怎么跟他们动手?但是不动手也不行,总不能干等着挨打呀。
我翻来覆去的比较着想出来的几种办法,究竟哪一种对付她比较好呢?要不下点药?这个我可拿手。
这时候远远的又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狗叫,老太太连忙往外跑,我赶紧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窜过去给她的杯子里下了点调料。容琴师傅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的,但是什么也没说。
老太太摇着头又进来了,嘴里还在念叨:“莫不是留在他老舅家了?”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瞟了我们两眼。我估计进了屋,看到我们身上都带着兵器,她有点不太放心了,指望着儿子赶紧回来给她壮胆呢。
容琴师傅笑了笑,安慰她说:“您老人家别担心了,大男人出门,又是熟路……”
老太太心神不定的在堂屋里转悠了两圈,坐回去端着杯子喝了两口热水,然后拧着眉头冲外面就喊了起来:“柱子媳妇?你这杯子怎么洗的……”话未说完,一脑袋扎到了桌子上,睡过去了。
门外的小媳妇一溜烟跑了进来,进门看到这副光景,扑通一声就给我们跪下了。
我赶紧把她拽了起来:“快说说怎么回事?是被拐卖到这里来的?”
小媳妇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呢,眼泪先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我最怕看人哭了,赶紧说:“你别怕,她只是昏睡过去了。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她擦了擦脸,抽抽搭搭的说:“我被卖到这里已经半年了。每天除了干活还要受他们的打骂。实在是熬不下去了。求两位女侠能救我……”
听到这小媳妇一个劲的诉苦,我赶紧打断了她的话头:“你怎么给卖到这里的?”
她又擦了擦脸,可怜兮兮的说:“小女子叫李秀。是中京戴县人氏。家里是给别人种田的。除了爷娘,还有个哥哥和三个小妹妹。去年有个牙婆到我们村,说中京一户大户人家买婢。爷娘一商量就把我卖了,说是到大户人家做丫鬟,总好过饿死。没想到……”说着,脸色微微一变,肩膀也轻轻抖了起来:“带到了地方,我才发现除了我还有另外七个姑娘。不过,不是给大户人家做丫鬟,反倒是逼着我们学一些唱曲、伺候人的功夫……,我们里头,但凡谁有疑问的就要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