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答我。”
“她哑了,十多年没讲过话。”
“为何?”
“府上的人说她犯口舌之讳。”
“哦——”
我把余音拉得冗长,那一封密信又像血淋淋的舌头似地卷来…
白纸黑字,俨然在还原当年誉王谋逆的旧案,前太子觊觎东宫之位,是故结党营私,蓄意陷害,在那封信上的名单,足以牵扯出半个朝廷来。然后时隔数十载,誉王早已全族灭门,那封信也落在长生阁手里了,出于扶持前太子东山再起之故,想来墨白绝不会让那一串名单面世了。
“你在想什么?”
齐长风像穿梭过峡谷的风,把我从冗长的思绪里拉出来。
“没有。”
我冷不丁地回答他。
“你有。”
他笑呵呵地凑近来。
“没有!”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
“以前铃铛有心事的时候就是这样,它两只眼睛空空的,我一眼就能看到底。”
“谁是铃铛?”
“铃铛是我养的狗。”
“……………”
这敢情你在拿一只狗跟我比。
“后来它咬了人,大娘就叫家丁们把铃铛宰了做成菜下酒吃…”
他十分低沉,手中的杯盏不由自主地搁浅在青花案桌上,沉寂得好像一潭不会说话的深水。
“你舍不得吧?”
我一时语塞,只问了这个话。
“可它毕竟做错了……”
他的脸倒映在酒水里,就像沉没的舰只,伟岸而肃穆。
“那如果…你父亲做错事呢?”我私以为自己像把刀,暗戳戳地捅进他原本就血淋淋的心口里。
可是,我还是这么问了。
他怔了怔,嘴角拉扯出半丝的苦笑,说:“人咬人大抵不过是几锭银子的事了。”
“假如他杀了人呢?”我锋芒毕露的目光像蝉蛹般紧紧包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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