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苏暖母亲怀三胎的消息后,云苓便没有继续关注她的日常生活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苏暖有她的人生,外人不该过多干预。
而且她也怕自己一不小心做多了,反而弄巧成拙,改变了人家的人生轨道。
但既然系统以此提出不满,那云苓怎样都得上点心了。
她窝在炕角,翻开小说,就当是给自己放松了。
苏暖在家里和周爱香不止爆发过一次冲突,原因大大小小,但都离不开周爱香把她当成自己丫鬟呼来唤去的态度。
或许在这位母亲看来,女儿生下来就是给自己“贴心”的,不仅要汲取情绪价值,还要强力压榨获得满足感。
她的心理已经与正常人相比,出现了很大的偏差。
而其他人,因为她肚怀“尚方宝剑”,都能退则退,可能也因为欺负的不是他们吧?
要是换做自己被她使唤,可能早就炸了,难为苏暖还能忍这么久。
尽管一开始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断告诫自己不应掺和进去,但这些言语侮辱确实很让人心疼。
苏暖独自在炕上啜泣,纵是重生归来,也不觉得自己哪里对不起母亲?还不如一开始不把她生下来,现在看她像如仇人一般。
苏德民悄悄溜进来,端了一碗红糖荷包蛋放到炕桌上,“姐,奶奶让我给你送过来的,叫你偷偷吃,别被咱娘发现了。”
苏暖头也没抬,一直捂在枕头里,哪怕枕芯里的苦荞麦壳硌得她满脸红印。
她闷闷地回:“我不饿,你帮我吃了。”
苏德民闻到甜丝丝的蛋香,嘴里唾液止不住分泌,但还是拒绝道:“奶奶说给你的,我不要!”
他拽着姐姐的胳膊,把她从被窝里拖出来,“哎呀,你别趴着了,快起来把它吃。”
苏暖眼眶微红,眼皮也有些肿,脸颊较之前小了一圈。
苏德民粗心,看不出来,还在旁边说风凉话:“我说姐啊,咱下次就别和娘顶嘴了,她怀孕脾气大,咱家谁都惹不起,干嘛去触她霉头啊?”
苏暖漠然,怀孕虽然会导致激素水平变化,但并不是随便拿她撒气的理由。她也怀过孕,丈夫整日整夜地不回家,照样情绪稳定地把孩子生了下来。
她看着苏德民故作成熟地劝解,无话可说。
好像所有人都认为她只要听话了,忍了,就会顺风顺水。那是他们想当然了。不过她暂时忍下来也好,至少这苦不能让她一个人遭。
周爱香不就是想把这一大家子人压下去,自己当皇太后吗?
苏暖想通了。她成全她,就是到时候,不知道家里其他几位会怎么解决了。
她抿唇微笑:“你说得对。毕竟娘还怀着孕,说不定肚子里还是咱们的弟弟,金贵着,经不得气。我以后好好顺着她,保证不跟她吵。”
这话好像是说她听进去劝了,但苏德民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他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要是娘肚子里怀的真是弟弟,那他就不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了。
倒也不会嫉妒这个没生出来肉团,但就是心里不太舒坦。
苏暖望着他端碗去灶房的背影,眼里一片冷漠。
她说者有心,弟弟听者无意。
但如果最后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也与她无关,毕竟这侵害的并不是她的权益。
当唯一不是唯一,那原来的好便不会轻而易举地送到手心,而是要靠自己去抢了。
借力打力罢了。
那其他人呢?他们又会更加在意什么?
苏暖抱膝而坐,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理智。
苏岩最恨媳妇贴补娘家,爷爷奶奶担心家里老底被掀,这两处忌讳都跟钱有关,完全可以一箭双雕。
几乎是刹那间,苏暖在脑海中仿佛捕捉到了什么,一个溯根本源的计划逐渐成型。
云苓被勾起了好奇心,却没想到,会看见一个不算陌生的名字——冯艳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