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间,他竟然与对方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话题扯回来,望着那边还在说笑的佐藤先生和幸子小姐,中原中也眼神死地想到:如果让人知道了堂堂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此时竟然在跟踪他人的约会,大概会震惊所有人吧。当然,某种意义上来说包括中原中也在内的他们也社会性死亡了。
算了。反正也不止他一个人丢脸。中原中也彻底放弃了思考。
···
佐藤先生靠过来给我介绍那些画,他凑得近,这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往后缩了一点。
“抱歉,是我靠得太近了吗?”佐藤先生回到刚刚的距离,说道:“是我失礼了。”
我在心里松了口气,面上若无其事地与他说道:“没什么。”
但我确实不太习惯跟别人凑得这么近,女性还好,男性的话凑得这么近总叫人不舒服,幸好佐藤先生绅士,自行回到适当的距离。
尴尬也仅仅只维持了一瞬,我们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样继续谈笑,一边看着画一边走着,走着走着,我们的面前出现了某张画。
那是怎样的一张画呢?明明并不是完全的漆黑色调却不知为何让看着的人感受到了一种压抑黑暗的感觉。那画的不像是人、也不像是什么动物,好像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拼凑在一起,背后却又有着一对堪称滑稽的翅膀。
或许是看我和佐藤先生都愣住了,另外一位客人凑过来说道:“听说这是前几天一位贫困的画家拿过来的。那个画家名字是什么,曾经画过什么画也无人知晓。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这画就心里慌,感觉像是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怪物一样。”
他看向我们,说道:“你们也能感觉到吧?这不像是正常人画得出来的东西。虽说艺术家中不缺疯子,但看这绘画方式和笔触也不像是内行人画的,反而像是哪个精神病院里的病人画的。”
佐藤先生点点头,说:“的确。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让人看着很不舒服的感觉,负责人为什么要收下这幅画?如此作品不应该在这样的展览会上放出来才对。”
“谁知道呢?”客人摇了摇头,说:“听说有人劝过负责人不要把这幅画拿来展览,可他就是不听。”
佐藤先生又看了一眼那副画,摇了摇头,说:“算了,我们去看别的画吧,幸子小姐。”
他温柔地笑着说道:“听说二楼还有许多美丽得令人移不开眼的画呢。”
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幸子小姐?”
而我愣愣地望着那副画,像是入了迷那般无法回过神来。
直至佐藤先生担忧地拍了拍我的手臂后,我才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小心走神了。”
“可不要吓我呀。”佐藤先生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难道说是这幅画让你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他本质只是随口调侃,却没有想到我认真地摇了摇头,说:“不,并不是这样的。”
我望着画里那个『东西』的翅膀,说道:“我觉得。。。这是一副非常美丽、震撼人心的作品。”
佐藤先生和那位客人都惊奇地看着我,而我依旧出神地望着那副画。
这幅画下面显示的名字叫做《尸骸》,不知为何,我一下子联想到了一些片碎的词汇:天使的尸骸、死亡、新生、大海与黑暗。
这些词汇之间都没有太大的关联,只是我奇怪的联想罢了。可不管怎么样,在其他人都因为这幅画而感到厌恶、排斥与拒绝的时候,只有我一人呆呆地停驻于此,因为它的美丽而感到了震撼。
佐藤先生露出了奇怪的神色,他说道:“没想到幸子小姐是会喜欢这种。。。比较小众向的画的类型?”
旁边的客人说道:“与其说是小众向不如说已经算是猎奇的范围吧?”
“猎奇?”我有些惊讶地说道:“你们是这样认为的吗?我可不觉得。”
平时总是喜欢顺着别人的我在此时难得地表现出了有些强硬的一面,我说:“我认为这是一幅美丽到堪称纯洁的作品,哪怕摆放到教堂之中也不出奇。”
我用柔和的眼神笑着说道:“我也并不觉得这是一幅不应该出现的画,不如说它能够诞生真的太好了。”
···
望着那边笑着的幸子小姐,森鸥外心情微妙地看向太宰治,说:“太宰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你之前画好的作品吧?”
还特意画得非常奇怪,笔触也乱七八糟的,简直像是没有理智的人画出来的一样,让上次被太宰治的画给吓了一跳的爱丽丝再次对太宰治避之不及。
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他还以为幸子小姐也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画呢。
“没错,是我画的。”太宰治理直气壮地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了有些孩子气的、得意洋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