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不要睡,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崔尽宵愣了一下:怎么了?
她站起来,松开牵着贺采的手,要往里面走。
贺采没有阻拦,跟在她身后,怕她跌倒。
她步子稳当,只是有些快,脸色木木地往前移,摔伤的腿抬不动,一步步往前蹭,直到要跨过门槛,整个人重重往前一栽。
贺遮恰好站在门边,稳稳地伸手扶住她:小心些。
平和的语调,没有多说什么,也很快松开手,叫她进去。那地方拢共不太大,装不下他们许多人,进去了只怕憋闷,反而碍事影响,于是众人都皱着眉,站在门边等。
薛逐坐不住,门边踱着步。
屋里面,崔尽宵半跪在崔却宵床前。
浓厚的血腥气息弥漫在四周,崔尽宵盯着崔却宵看,她被血腥味儿包绕着,却并没有吐很多血,只是面色惨白,额头紧皱地躺在那里,仿佛痛苦到极致。
阿姐?
她试探地叫了一声,看向乌莹:她还好吗,她没有再吐血了,是不是要好起来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乌莹看着她,没有说话,倒是站她身后,为她递针的那郎中,冷冷说道:几个大关节的血放过一轮,淌了半身血出来,她哪里还有什么血可吐。
不要担心。
乌莹开口,有些疲倦:她刚刚太疼了,才叫出来的,正好你来了,把她手按住吧。
她指尖捏着根银针,极粗极长,流动着一线银光,握住崔却宵手指的时候,动作一顿,嘱咐崔尽宵:抓紧一点,不要叫她挣扎,再忍一忍,就好了。
她说着,捏住她手指,针尖抵住她指腹,缓缓转动着刺了进去,针并没抽开,停在那里,深黑的淤血源源不断冒出来,把从前淡粉色的指甲都染得变了色。
崔却宵痉挛着挣扎,发出痛苦的声音,崔尽宵死死抱住她,不许她动弹,又捏了新的参片,捏开她嘴唇迫使她含进去。
尽宵,尽宵
阿姐语气虚弱地喊她,把她的手指紧紧握住。
十指连心,崔尽宵想不出有多疼,却感觉得到,阿姐把她抓得愈发紧,喊出来的声音也愈发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