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椅下是中空的,本来是用来放椅垫衣物以及冬天锦被的,此时锦被已被抱出来,放于车厢一侧。
诚然,我来宇文府的路上曾经睡着过,夕姑姑一定会取了锦被让我盖着。可我下车以后,随侍的宫女应该不会忘记将锦被收回原处。
我将锦被捉起,抖开。
一片明显给刮擦上的血迹,赫然沾在粉红的被面上。
随侍的两名宫女已经失声轻呼。
我忙瞪她们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颜远风吸一口气,将我推到一旁的夕姑姑怀里,掀开狐狸皮垫子,猛地拉开坐椅面子。
一道寒光从椅下飞出,却被另一道更绚目的剑光迅捷压住。
颜远风的宝剑,已经指在椅下那人脖子上。
竟是挟持过杜贵嫔的那个黑衣男子。
下次更新时间:不确定。
皎皎25日晚上的飞机去香港,29日晚才能回来。
皎皎会尽量找机会上网更新,但说不准啥时会更哦!香港对我来说陌生得很,不晓得到那边后会是怎样的情形呢。
文债啊文债,我到底欠了多少的文债?估计很多读者在背后骂我吧?偷偷爬一边哭去了。
故国篇:第七章 清霜满天逸狂客(三)
他慢慢垂下刀,面色苍白,另一只手捂着前胸,汩汩鲜血正从指缝中溢出。一双深凹的眼,墨蓝如风雨将至前的大海。紧咬的唇,已经泛起青紫。
颜远风吸一口气,迅速回头看我一眼。
车厢里有了这么大的动静,想必车夫多半也听到一些了。
我克制住自己的惊骇,坦然一笑,大声道:“夕姑姑你也真是,叫你端杯茶也能弄翻,莫不是给那些刺客吓坏了?颜叔叔,快来帮收拾收拾!”
颜远风答道:“来了。”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只素青的物事扔给那男子,迅捷将椅面盖上,将一切恢复了原状,方才收了剑。
我松一口气,依旧坐回椅上,扭头向两名宫女低声道:“你们什么都没看见吧?”
这两名宫女,一个叫袭玉,一个叫小雁,原是自幼随了我的,虽是胆小了些,倒还算忠心,都按紧了胸口,点头称是。
但只要想着屁股下坐着个大活人,心里总不是太舒服。坐立不安一会儿,我将袭玉小雁赶到一边,自己在侧椅坐了,悄声问颜远风:“刚才你扔给他的是什么东西?”
“伤药。”颜远风轻声答道:“回宫后不要出声,入夜后我设法把他送走。”
我点点头。这么样一个人,分明是宇文昭的死对头,带入宫中自然也是祸害,一不小心,必然会连累我和我母亲,当然得尽快请走。颜远风在宫中这么久,各门侍卫自然是熟的,又一直是母亲和君羽信用的心腹,自然有法子悄悄将他弄出去。
一回宫中,我便忙不迭跳下车,向颜远风使个眼色,自顾奔回昭阳殿。
母亲见我回来得早,有些讶异,我悄悄将缘故和她说了。
母亲皱眉沉思:“咦,这些人会是哪路的人马?自然不会是我们肃州的人。我只怕宇文昭起警惕之心,一向跟你外祖和舅舅说了,叫不要轻举妄动。莫非是浏王皇甫君卓的人?前些日子浏王那里放出话来,说你弟弟虽是嫡子,却是弑君叛贼宇文昭所立,因此名不正言不顺。宇文昭听说,派了蔡禀德前去讨伐。听说两军正在浏河一带激战,未分胜负,宇文昭正准备把宇文弘兄弟派去。浏王军马不如宇文氏强大,因此派人刺杀,来个釜底抽薪也说不定。不过,也可能是晋国公安世远。安世远虽然略嫌庸懦,可手下强将如云,三个儿子均非池中之物。尤其是他的二儿子安亦辰,据说出世时有人亲见有星辰自天落于产房之中,因此取名亦辰。”
“这些事,只是说说而已。父皇还是真龙天子呢,还不是……”我郁郁地说。
母亲神色顿时凄凉,慢慢儿说道:“若他在,若他在,我也不用这么操心吧?”
父亲在世时,这些前朝之事,母亲何尝去理会过一点半点?她将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父皇的起居和我们姐弟的教养之上。
我将手指划着母亲的眉眼。母亲眉眼深深,比以前不知多了多少的忧伤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