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浅浅一笑,问道:“母后是不是老了?有很多皱纹了么?”
我伏到她怀里,撒娇道:“母后怎么会老?人家不都说母后看来就和我姐姐差不多么?一丝的皱纹都看不出呢。”
“如果我的脸上爬满皱纹,只怕宫破那日,我们已一起随你父亲去了。”母亲声音里,有种杜鹃啼血的悲哀和灰心。
用自己的容貌和身体,去护住一家的周全,应该是母亲这一生最大的恨与痛吧?
我偎依着母亲温暖的怀抱,不敢看她眼中的痛楚无奈。
母亲勉强护住的,也只是我们姐弟而已。
而我们的大燕王朝,早已风雨飘零,君羽的皇位,更是名存实亡。
也许,父亲被白绫加颈之际,大燕王朝,便已覆灭。
亲们,我终于回来了。可我好累哈!
《幻剑之三世情缘》得了意料之中的奖项,随之而来却是一大堆不顺心的事。
汗啊~~
[下次更新:8月1日]
故国篇:第七章 清霜满天逸狂客(四)
第二日一早,我便去找颜远风。
“昨晚我让他换了侍卫服饰,趁换岗时将他送出去了。”颜远风早知我的来意,立刻说道。
我想起杜贵嫔,问道:“他有没有说,他可曾将杜贵嫔怎样?”
颜远风道:“这个我倒没问。不过我打听过,他应该是被宇文弘伤的。宇文弘似乎还蛮护着杜贵嫔,和这人交过手,伤了他,后来顾忌杜贵嫔性命,到底放他跑了。杜贵嫔应该没事,她……应该是这人的故识吧。”
我望着他如雾的瞳仁,轻声笑道:“当然,我都能看得出来的事,颜叔叔怎么会看不出来?”
“你这个鬼灵精的……”颜远风伸出手,似要想捏捏我的鼻子,却又顿住,慢慢缩回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这男子告诉我他姓仇。”
他停了停,似乎自语道:“安世远身边有名干将,就姓仇,叫仇澜,带些安夏血统,双瞳深蓝,用一把钢刀,身手不凡。”
“安世远的人……”我惊叹。这事越来越有趣了。
统统把钢刀举向宇文昭吧,我将双手赞成。
往后连着一个多月,我都窝在宫里,跟了教养师傅们学着弹琴唱歌,写字画画,再不外出。
浏王从东发起攻击,而京畿之南又有了李双淮举义之事,据说与明州的白甫尉有些牵扯,而西北方向,安世远“清君侧”的口号呼得更响了,并有大举用兵迹象。一时宇文昭四处奔走,没了心情和我们母女调笑,反让宫中安静了许多。
直到临近除夕,各方都图个太平,暂时歇兵过年,宇文昭布好军防,终于抽身回来,家中自是事务连连,每次来探望母亲,也不过匆匆一宿,即行离去。——还不如一直不来的好,平白让人心里郁闷许多。
除夕之夜,皇宫中照旧要张灯结彩,热闹一番的,可没有了父亲的皇宫,再多的红灯笼也映不出喜庆的心情来。和母亲弟弟用了晚膳,我便一头钻入自己房中,早早蒙头睡觉。
睡得正香时,忽听得外面阵阵鼓噪之声,此起彼伏,动静越来越大,倒似那日宇文昭逼宫情形,心头猛地一惊,一个骨碌坐起来,只见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将留着起夜用的一盏小烛吹得明灭不定,房中光线也随之浮沉。
披了件折枝红梅的粉色小袄,我将头探出窗外,只觉树木摇曳处寒风阵阵,冷气逼人,天上是深铅色,浓云低压,透不出一丝月色来。宫墙之外,隐有火光四处闪烁,却并不在我们昭阳殿一处,想来宫中有了什么变故。
一时又见得刘随带了数名内侍从宫外走入,径向母亲住处步去,看来是向母亲去回报情况。他的步履虽是急促,却不见慌乱之色,料想外面的变故应该不会是针对我们的,那么个大冷天的,我也便懒得理会,只觉风吹在才从被窝里爬出的身子上,特别的冷澈入骨,难以忍受。
我打了下哆嗦,忙将窗户关了,转身看炭炉时,却是满满的银霜炭,正耀着温暖的澄红。看来夕姑姑不知啥时侯进来为我添过炭了。
在炭炉前不过呆了片刻,被吹凉的胸口已回复暖和,大是舒畅。
正准备回床时,只见暖色的淡金灯光在门前映起,夕姑姑已提了盏琉璃灯从外间推门进来,一眼看到我缩在炭炉边,忙过来渥我的手,道:“这么个大冷天,怎么不回床上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