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种奇怪的逻辑关系绕住,但愿意听连城璧分析下去。
“我在济南潜伏多年,知道很多江湖隐秘之事。听完你的故事后,立刻想到了一个人,或许跟这件事有关。”她接着说。
我立刻追问:“那是个什么人?住在什么地方?姓甚名谁?”
连城璧深深地皱着眉:“现在,我不好回答你,免得造成你先入为主的混乱印象。你等着,我先打个电话,合适的话,马上去见这个人。”
她先下车,靠在车边打电话。
我凝视路口对面,继续梳理自己的思路。
这段幻象教会了我潜地术,如果我能凭借自己的智慧将其发扬光大,一定能在搜寻镜室的过程中派上极大的用场。那么,如果重新站在深夜的路口上,还能再次进入幻象吗?还能重新担负起保护静官小舞的重任吗?
“五龙潭下那三角形石室!”我突然一惊,探头向西望,一不小心,额头重重地撞在了车窗玻璃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喂,怎么了?”连城璧吓了一跳,赶紧拉开车门询问。
“我们去五龙潭,去找到那地道和三角形石室。”我说。
连城璧摇头:“省省心吧,我先后带人沿着五龙潭岸边搜索十几次,连考古学家们的电子探宝侦测器都用烂了好几套,却什么都找不到。你呀,现在稍安勿躁,一步一步来,千万不要想到风就是雨的,把自己累坏了。”
我揉了揉额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聚会于济南城的各路奇术师已经对地底进行了大规模、高密度的探索,该找到的秘密都被找到,找不到的那些大概永远都无法找到了。
连城璧作为秦王会挺进济南的先锋,在这方面下的工夫应该是最多的。她说的话就是权威,值得相信。
“现在可以去见那个人,但我有个条件,你先把这颗药吃下去。”连城璧回到车里,郑重其事地告诉我。
她的掌心里托着一枚紫色的药丸,约有樱桃大小,散发着淡淡的薄荷味。
我没问那是什么药,接过来一口吞下。
“那是镇静剂。”她发动车子,沉着脸告诉我。
车子一直向西,由西门路口左转,又从泺源大街右转,接着从饮虎池街左转,进入了一大片低矮的民居。
车子停下后,我发现两边的砖墙上都写着巨大的“拆”字,显见这里是面临改造的棚户区。
连城璧打了声唿哨,一个相貌猥琐的矮个子中年人从黑影中跑过来。
“这一片还有一个月就拆迁,动迁令贴出来五六次了,街道办也过来动员了七八次……”矮个子嘟囔着。
连城璧低声吩咐:“闭嘴,说正事,领我们过去,就没你的事了。”
矮个子赶紧闭嘴,带头向一条崎岖的小巷子里走。
连城璧没告诉我要去见谁,我也识趣地不问,免得破坏了她的计划。
巷子里没有路灯,我们三人各自取出手机,用上面自带的手电筒照明。
到了巷子尽头,右手边是一个破旧的篱笆门,门后是仅有三米见方空地的一处小院。除了这一点空地,院子里还有两间北屋,屋内透出黯淡的灯光。
矮个子向北屋指了指,连城璧没说话,抽出几张纸币给他,然后挥手命他离去。
“进去吧。”连城璧在我耳边说。
我有些诧异:“你不进去?”
她摇摇头:“不方便,你自己进去,我在外面站岗放哨。”
我没有过多纠结,直接推开那篱笆门,大步走到北屋门口。
这房子破旧之极,砌墙时使用的都是老式城砖,与济南城的旧城墙颜色一致。
我面前的一扇木门也陈旧得像一层纸壳,似乎一阵风就能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