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物理老师都会在我家门前走来走去。
每个月见一到两次面,不留宿,仅四个月时间,婚事被双方父母敲定。
楼房是一个月100元的价格租来的,金宠妈妈承诺过婚会给我们买房子的。家具和衣物都是金宠的妈妈购置来的,回来向我报出价钱。
我们领了结婚证书。他骑着自行车载着我,穿着深紫色的西装。
金宠的妈妈让我们住在新房里,怕结婚用品丢失。在新房里,我第一次和男人发生了关系。在我们仅有的几次约会中,我们拥抱过,我想那个应该和拥抱的感觉差不多,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只要他一动,我就很痛,我大喊停,他就马上停。大概一周后,我在巨痛后突然一下不痛了。他看到床单上有血滴,很是开心。这血滴并不像书上描写的那样鲜艳,而是像来例假的第一天的那种淡淡的颜色,我的心不能平静。为什么不是跟青途?他抱着我,而我侧过脸去,假装睡着。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我一夜都没有睡着。虽然家具买了那么,衣物买了那么多,甜言蜜语听了那么多,可是我还是觉得没有准备好。如果青途在的话,那么什么都不需要买,只要有青途就足够了。真希望天空永远不要亮,就压在日历下面,永远不要翻开。
踏进结婚礼堂的那一刻我好茫然,回头望了又望,没有青途的影子。如果他来,我就逃婚,跟着他走。到处是人,人声撞击着人声,分不清哪个声音和谁发出的,像一锅开水,我和金突宠像两叶孤独的菜叶,不由自主地旋转着,谁也无法让自己停下来,谁对无法让对方停下来。周围的人都在打量着我,我想变成一只小苍蝇,落入水碗中,被人喝下去,全世界的人都找不到我了,我不哭也不闹,等婚礼结束了我再爬出来。结婚的女孩为什么要在结婚的那天涂那么多胭粉呢?我不知如何展露我的表情才是对的,我怕我的胭粉蹭到了别人的衣服,又怕自已的婚纱被后面的
人踩到,这是租来的,脏了要赔钱的。脑袋里考虑的都是结婚之外的事情。婚礼主持人振振有词,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金宠是做什么工作的,他的的爸爸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可以说,结婚了,我仍然不知道我嫁给了谁。娘家人刚走,点烟点到公公的那些儿女那桌时,金宠的哥哥姐姐们笑嘻嘻地说:“自家人,不用点烟了,你们去吃饭吧,忙了一天了。”我们回到自已的桌子坐下,婆婆问他们给红包没有?我们面面相觑,支支捂捂,不知道该怎么说。婆婆追问原委,勃然大怒。冲过去找那五兄妹算帐。公公神色慌张地紧追出去。我劝也劝不住。婆婆破口大骂:“你们什么意思,谁都不给钱,串通好了整我吗?我平时对你们不错,让大家说说,我又给你们买金耳环,又搭你们吃喝,到头来你们这么对付我,你们的良心让狗吃了?……”大哥大嫂夺门而逃,大姐仓皇不辞而别,二姐一个劲地劝:“妈,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消消气。”婆婆指着她的鼻尖骂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嫌我是后妈,我这个后妈没对不起过你们,你们合伙对付我……”她披头散发地嚎啕大哭,三哥挣脱三嫂的阻拦,问:“怎么了?”婆婆不由他说踹了他一脚,见三哥要反抗,就倒在地上打着滚地哭。她边歇斯底里地叫道:“我不活了,你们都欺负我这个后妈!”边头往地上撞。三哥见事不好方低头认错,婆婆四脚朝天骂累了才站起来。这时二姐和三嫂都捂着脸道歉。我和金宠拉开婆婆,宴席不欢而散。这一天是我和金宠重要的日子,我们一粒饭都没吃到。回到新房已近黄昏,我们一头栽倒在床上和衣而眠,连接到的红包都没有数。
第二天,我们整理了红包,我买了很多裤衩,红色的、绿色的、黄色的、蓝色的……有了裤衩,人也变自信了。
我终于有了漂亮的裤衩,我自信起来,仿佛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我的裤衩。我第一件事就是想去找青途,让他看我的裤衩多漂亮。可是青途在
哪里啊?如果我把裤衩往天上一扔,他会不会带我找到青途。我真的是这样想的。我的想象力比别人丰富,是不是我的绝望比别人丰富?
结婚之后的第三个月,记得是春天。景象和往年的春天差不多了,但这时的我就有了些不同的。我穿着一套高档呢裙,背着一只漂亮的黑色的包,更重要的是,我穿了一条粉红色裤衩。第一次并没有找到江南月,只见到了林雪痕,她并没有和我过多的交谈,只打了个照面就匆匆走开了。第二次,我见到了江南月。我的心情像屁股上的粉红裤衩一样高兴。她在英语教室里照镜子,很认真的样子,好像有人要考她这张脸。她穿着时尚,边照镜子,边涂口红。我问她为什么不给我写信,她说:“你一定在恨我。所以没写。再说写信也安慰不了你落榜的心。”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我问她难道也没给其它同学写信?比如就读于石油学院的顺子?她说:“没有。”她的话很简短,并且没有再开口同我交谈的样子。教室这样大,我突然觉得自已不知道呆在哪里好。我在想着能和她搭上话的事情,想起上次见到林雪痕时我问她江南月的情况,打照片进林雪痕提到江南月现在正痴迷于文学著作。于是我像找到救命稻草一般赶紧和江南月搭话:“听说你在读名著,读的是什么书?”她回答什么名著也没有读。我问:“要是我不来,是不是我们就联系不上了?就散了,就不要好了?”她冷冷地说:“是”我愣住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这时她的一个室友从外面进来,告诉她有人打电话找她,到一楼传达室接一下。江南月兴奋地奔出去。我问那室友是谁给江南月打电话,她说是顺子,她们经常通电话。我坐到江南月的床上,看见那本厚厚的书封皮上写着:“红楼梦”。江南月说回对我说声她有事要出去了,转身就走。留下我一个人在师专,看像不是我来看她的,而是她来看我的,她看见我很好,于是放心地走开。可以将眼前的场景转化成这样子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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