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能预言这种灾劫,那跟母猪上树没什么区别,信他个鬼!
张周叹道:“吴监正此番言之凿凿,连英国公都听了他的,我看事情也未必不会有啊。到时我无论再想什么辙,结果,陛下都只能将我打发回去种田了。”
沈禄惊讶问道:“那莱国公就没亲自推算一下,那天会不会有雹灾?”
“这怎么推算?”徐琼在旁白了沈禄一眼。
你个沈禄,越说还越来劲了。
灾异言事,本来就是借题发挥,你不会真觉得每次未来的事情都能被提前预警吧?咱跟张秉宽站在一道,也不是因为他是个预言家,而更因为皇帝对他的信任,还有他在朝中势单力孤,跟我们的处境相似,我们的党羽未来需要他的支援才能立足。
张周道:“徐部堂,其实这点我还真有些许能力,而且我掐指算过,未来几天京师的确有可能会发生剧烈的异常天气,就算是雹灾来了,也不觉得意外。”
“什么?”徐琼皱眉。
沈禄来劲,我看是你张秉宽更来劲。
沈禄哈哈笑道:“这大明朝堂有意思了,到了拼方术的地方?你方唱罢我登场?哈哈哈……”
“还笑!”徐琼又白了沈禄一眼。
张周道:“其实也无妨,若是让我赋闲回乡,安稳过几年太平日子,也不是不好。”
徐琼冷冷道:“莱国公,我等对你支持,更因为是看重你将来能为大明建功立业,能匡扶社稷助陛下成就一番伟业,你可不能在关键时候撂挑子。”
张周点头道:“我自然也想好好为朝廷效命,但就怕天不遂人愿。”
“我等这几天会替你在朝中游走。”徐琼道,“秉宽,你觉得,如今朝中何人可能是薄弱的环节?是英国公?内阁,还是六部?你看得准一些,我帮你去说。”
徐琼这会也算是很够意思了。
既要联盟,为了展现诚意,那就要做事,他做事的方式就是去当说客,瓦解参劾张周的“倒张同盟”。
张周道:“非让我选的话,我觉得李阁老可能会心向着我。”
“宾之?别想了!他一向对你有偏见的。”徐琼道。
张周笑道:“可我觉得,之前我替他儿子治过病,替他免除了跟孔家联姻的事,他总不会把我当仇敌吧?再说我之前也没直接开罪过他。”
徐琼面色不悦,他觉得,张周不会以为一点“小恩小惠”就把李东阳给“收买”吧?
李东阳那人多讲原则啊!
“那我回头试试。”徐琼嘴上应承,却并不以为然。
张周可不认为是一点小恩小惠把李东阳给按住的,更多还是因为……这是“历史经验”。
最大的经验来自于还未发生的事,也就是在历史上几年之后的“倒八虎运动”中,刘健和谢迁以头铁成了牺牲者,而李东阳则靠转圜等余地,居然跟刘瑾虚以委蛇了几年,并成功熬到了刘瑾嗝屁,而真正弄死刘瑾的也不是他李东阳,在刘瑾得势的几年,李东阳作为首辅大臣也完全以刘瑾马首是瞻……
李东阳也只是看上去铁骨铮铮而已。
越有智谋的人,也越清楚“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
直接撂挑子容易,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才叫难。
当然历史上的李东阳到底是忍辱负重,还是贪恋功名见利忘义……那就只有他李东阳自己知道了。
……
……
张周出了宫门,很快就被林瀚给叫住。
“林侍郎。”张周走过去给林瀚施礼。
林瀚也还了礼数,然后林瀚招呼张周上了他的马车。
“秉宽,今日朝上,到底是如何的光景?陛下是对你行惩戒?还是说,早就跟你商议好的?”林瀚的特点,是心里有点藏不住事。